在李愔的眼前,印出一个一身官袍,年纪约为中年的男子。
这是在太极殿前面,早朝已经散去,很显然,这人是在特意等待他的。
李愔苦笑,走到此人面前,他突然发现,此时此刻竟有些难以言语,并非不能说,而是不会说。说什么?同为朝廷重臣的杜正伦昨日被他讥讽道无言,他当时也是在场的。
说认错?李愔又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
最终,两人彼此对望着。
还是房玄龄先开了口,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愔:“殿下可知我为何在这等你。”
李愔闭上双眼,脑海中却有无数的念头划过,但却被自己一一否决了,他坚信待人以真诚,才能换取别人对自己的信任。
向房玄龄行礼道:“大概能猜之一二,但我想说的是,既然我并未觉得自己的做为过错,就不会轻易的坦率,即使师傅不愿再认同我这个鲁莽徒弟,那我以后也会以师礼相待。”
叹了一口气,房玄龄复杂的看着李愔:“既然已做出誓言,为师自然不会舍弃,只是照你这番品性,将来必然得出大事。“
“大事?“李愔不解的问道,他自认为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不求,不争,若非杜正论恶意相辱,恐怕他受点小痛苦也就算了。
房玄龄走了两步,点了点头:“我知你心性纯良,待人真诚,并且想与世无争。可偏偏你的性格并非平淡恬静之人,以后若是真的有人想要加害于你,只是一个简单的激将之法,就能将你陷入万丈深渊。“
李愔却摇了摇头,回答道:“师傅,我相信我的把控能力,若非杜正伦太过嚣张,我也不会实施此法,我承认我有过错,但他却辱我品行,这是我无法容忍的。“
“那我问你,这些都是你的真实想法吗?“房玄龄并未接话,而是盯着李愔的眼睛,让的李愔有些心虚的看向别处。
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吗?李愔心中产生了疑惑,为什么不是,这不就是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吗,明明可以坦然在房玄龄面前大声的喊出,但看着他的眼睛,自己开始怀疑了自己。
“那我来告诉你。“房玄龄认真的看着李愔:“你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你的内心一直在给所做的所有事情找借口,一直在安慰自己,用同一个借口。”
“不想争权,不想惹是非,不想引得别人的注意,这些,却恰恰与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截然相反。”
房玄龄冷笑:“若是你真的不想要这些,为什么麒麟阁主动面见陛下,为什么会在那么多朝臣面前提出科举的改革,为什么明明是一见如此小的事情,会被你放大无数倍。”
“我。”李愔口塞,是啊,他明明可以随便找一个人代替自己,不被李世民发现。也可以让历史自己走向科举的变革,并且在被侮辱的时候一笑而过,这在后世,难道不是圆滑的自己已经完全学到的吗。
房玄龄继续道:“你渴望所有人都把焦点放在你的身上,但你的心里同时也在矛盾,压抑着自己想得到的一切,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李愔闭上了眼睛,探究着自己所做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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