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荃伤好之后,要回村感谢一下那些在受伤期间看望自己的人,上林庄下林庄肯定要去露露面的。骡马店那里自己也帮不上忙,林瑶的意思是大病初愈,尽量少劳作,到处散散心,养养身体再说。
我乐草堂是经常去的,林瑾下课后也喜欢陪陪侄儿,喝喝茶,聊聊天,天南海北地扯扯。林瑾人生中有几个重大事件,被他反复提及,比如院试,比如定亲自己写的诗,当然现在提到最多的是他的草堂,就是这个培养了东三府案首的草堂。
对于草堂,林瑾是寄予厚望,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草堂的学子太少了,很多家庭不乐意把孩子送来进学,他的束脩已经低到一年只需要两刀土纸的可耻地步,已经给读书人丢脸了,但还是有很多孩子来不了。
林瑾可不是读书读傻了的人,怎么说,也是二嫂三哥三嫂手把手教过的人,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无非是成本太高了,读书的开支占家庭比重太大。笔墨纸砚除了纸,都不便宜,还有吃住,住到好说,林家免费提供,但是吃的就不行了,林家不可能免费提供,都是半大小子,半年就会把林家吃光。好处是他们都自己带米面来做,就是借用林家的菜园种点菜,也是简单。
叔侄俩掰扯着,如何能降低学习成本,吃饭没法降,那就从笔墨纸砚上入手,林荃建议从大批发商那里多屯点货,反正又不坏,另外也可以自己做,其实这四种东西都很简单,精致的咱们做不出来,简陋的肯定能行。
林荃来的时候看到家里有块磨刀石,就信口说道,“比如这个砚台,山阴的石头很多,做碾子与磨的石料不行,还有那种一捏就碎砂石也不行,我看,磨刀石就不错,尤其最细的那种磨刀石。”林瑾对山阴熟,“咱们这里也产磨刀石,最好的是知遇庄西沟,是你家的地,明天去看看?”
“好,不过,我们就是做那些最简单、最便宜的哈”林荃补充道。
“那是肯定的,太好的你也做不出来。”林瑾不屑地说。
这样第二天,两人步行牵着驴子绕过两道沟,很快就到了,林荃姑奶奶、林瑾亲姑姑就住在知遇庄,表叔表兄也是不少,很快就在亲戚的带领下来到西沟。农村的人大都在种地之外,另寻一门手艺,石匠泥瓦匠木匠每个村都有,上林庄的林虎,虽然平时赶马车,但人家标准是个木匠呀,表叔范景就是个石匠,精瘦的身子,扛着一条的钢钎,极其威武地走在前面。很快就挖了几块石头,最细的磨刀石的那种,淋上水,摸一摸就能感觉到石块的细腻。
范景家里,大小的凿子一大堆,大家就开始下手,林荃和林瑾都是“学徒”,范景一阵子工夫就将石头劈开成几块,表面用各种工具不断打磨,先粗后细,一点点地磨,终于两个小时工夫,石头一面呈现出镜面的光泽。
林瑾拿出墨条,一点点研磨,一开始吃墨比较重,研了两遍后,吃墨就开始浅了。“确实是做砚台的材料。”林瑾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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