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陆离的虚空之中，洪书慧全身异光流溢，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破开虚空屏障，带着哈罗夫疾速前行。
一路上，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专心赶路。
但望着洪书慧一反常态的不停修正着方向，明显心不在焉，哈罗夫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将我们制造出来？我们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洪书慧直入主题，虽然她没有转过头，但哈罗夫却能从洪书慧那语气中听出那深深的迷茫之意。
从诞生之始，洪书慧就被灌输要奉献出毕生之力重现巴伦比特文明，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和其他第二代人造人耗费近百年的时间改造星球的生态环境，伪造出那些从未存在过的历史遗迹，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巴伦比特文明在起源星上开花结果。
直到有一天，杰克马突然提出一个疯狂的计划，用记忆修改和战争的方式强行增快文明的进化，闻言，洪书慧等人惊愕不已，他们明白一旦这个计划实行，起源星上将会有上千万条性命白白牺牲，但为了文明，为了他们毕生的目标，他们没得选择。
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哈罗夫，洪书慧轻咬嘴唇。
她和哈罗夫之间有夫妻之实，却从未有过夫妻之情，为了文明大计，她和同胚而出的洪硕甘愿牺牲自己，但现在哈罗夫却告诉她，自己已经放弃在起源星上重建巴伦比特。
那之前自己和其他人用时间，甚至用生命付出的一切都是什么？
仰起头，洪书慧双眼没有焦距的定格在周边光彩四溢的虚空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嘴唇蠕动半天，哈罗夫最后只能幽幽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大手轻轻按在洪书慧的肩上。
重生之后，这个疑问也一直徘徊在他的脑中，有了前世的记忆，哈罗夫完全可以凭此优势大显身手，网罗后世各种族人才组建自己的班底，哈罗夫敢肯定，只要自己想做，自己未来甚至能威胁到皇帝的存在，毕竟，当年他身居的位置实在是太高太重要，高到帝国一切的秘密，甚至帝国存放宇宙级装备的地点和具体使用方法，他都一清二楚。
但哈罗夫却没有这么干，他只是借助这些记忆，让自己早一百六十年达到超凡阶，甚至他现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宇宙级宝物虚无之谜石，也是早些年陈杨交由自己保管的。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有意思吧。”哈罗夫眼神透出怅然之色，微微一笑，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神忽然一闪，嘴角一咧：
“巴伦比特有句俗语，叫做生活再好，噎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当初，我只当这是那些不思进取的民众安慰自己的话，现在来看，嘿。”
但这解释，在洪书慧耳中听起来却敷衍无比，甚至有些无聊，她侧过脸，目光平淡的扫了哈罗夫一眼，语气缓缓：“如果他将你能制造出进化阶人造人的事情透露给其他人怎么办。”
“他？”哈罗夫一挑眉，随即反应过来指的是杰克马，恍然的笑着一摇头，“你太小看其他文明的科技水平，也太高看巴伦比特的科技水平，我制造不出进化阶的人造人，之所以你们能够成为进化者，那全是凭你们自己的本事，跟我，跟巴伦比特无关，这一点，杰克马他明白。”
毕竟，当年自己只亲自制造了杰克马，而后续上百代的人造人，都完全是由杰克马操刀制造。
“其他文明吗？”洪书慧低声喃道。
“不过……”
“嗯？”洪书慧一拧眉，疑惑的侧过脸来。
“不过我制造进化阶的人造人不行，造人还是可……”
“啪！”
……
“啪！”
杰姆罗一掌拍在富贵的翘臀之上。
下一秒，他被富贵弹起的后肢猛地踹飞，一连撞断七八道水泥墙才缓缓停下。
抬头瞥了一眼杰姆罗消失的地方，宫晨曦将按压在富贵鼻端的双手收了回去，结束了治疗。
另一边，凤星华也收回了能力，一眼扫去，望着富贵身上狰狞的伤痕，只感口干舌燥，用舌尖润湿了下嘴唇后，这才坦然一笑，“杰克马的实力，果然还是在我之上啊。”
宫晨曦哦了一声，继续沉默，用手将蹭过来的富贵推开。
从富贵的口中，她已经弄清了来龙去脉，包括哈罗夫伏击杰克马的一系列……况且叫做计划。
“你是第几批人造人？”环视周围一圈，见没有其他人在，宫晨曦低沉着声问道。
“我吗？”凤星华捋了捋白色长须，不假思索道：“第二批。”
“你们到底……”
宫晨曦皱眉，这段时间，一直有个疑惑让她费解，作为第二批人造人，凤星华等人应该是见识过哈罗夫的实力，也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但为何还那么头铁，想要囚禁住哈罗夫。
“你很好奇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吗？”见宫晨曦点了点头，凤星华捋着胡子一笑，“其实，一切都是演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演？”
“没错。”凤星华一点头，“你从小学过的历史，包括所谓的圣院，其实都是我们在暗中操控局势，按照巴伦比特曾经的发生过的历史，一步步控制着起源星重演了一遍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让巴伦比特文明在起源星上真正延续下去。”
“那杰克马和公孙守？”
“他们？”凤星华微微皱眉，“公孙守会投靠星盗，这我没想到，但我能肯定的是，这和杰克马拖不了干系。”
“杰克马？”宫晨曦一挑眉，感到惊讶。
“你不知道吧？”凤星华一抖白袍，站起身来，缓缓道：“杰克马是你父亲亲手创造出的第一个生命体，而我们，则都是由杰克马造出来的。”
顿了顿，凤星华一笑，继续道：“只不过当年因为在某些事情上，我们之间产生了分歧，又碰巧，第二代的人，大多都在那个时期进阶为进化者，拥有了与杰克马抗衡的能力，又存在最根本的分歧，我们当然不会再听从他的命令，要不然，此刻的起源星，怕是早已进入了星际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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