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清冷的早晨,微风吹过,一株株小草微微地低垂着青翠欲滴的叶子,滴下来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无声而又恬静。
叶千逢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骨碌地跳了起来,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衣袍已经浸湿了一片,贴在里衣上,传来丝丝的凉意。
当然,肯定不是尿湿的,是水雾凝结滴湿的,他八岁就不尿床了,而且这也不是床,就算尿了他也不会承认。
叶千逢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扭头一看,才发现旁边早已醒来的朱讳扉跟谢海棠一脸惊疑不定地盯着他的胯下浸湿的那一片……
“你们想多了!”叶千逢一愣,朝他们气急败坏地吼道。
谢海棠强忍住笑,调侃道,“要不要穿我的衣服吧,我还有剩余。”
“我有!”叶千逢直接转过身,单手划过贴身锦囊,拿出来一件通体黑色暗纹的衣袍,正准备换上,突然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一脸疑惑的谢海棠,“你也换上吧,万一瓮中捉鳖失败了,也不会暴露身份。”
说罢,不等谢海棠吐槽,他就绕进了身后的柳树林,然后身上衣服一甩,感受到周围的寒气,赶紧穿上这一身冷冽的黑衣,顿觉神清气爽。
一炷香时间后,三人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蛤蟆坡。
“我去探查一下情况。”谢海棠偏过头,瞥了一眼朱讳扉。
“嗯,小心点。”叶千逢点点头,然后一把拉紧手里的绳子,盯着全身被麻绳捆得严严实实的朱讳扉,眼神一横,“你最好祈祷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的话……哼哼。”
叶千逢嘴角一咧,突然一记手刃迎着他的脸劈了过去,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差点跪地求饶,“呜呜呜,大哥别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把你吓得。”叶千逢看见他这模样,忍俊不禁。
“你们到底要我干什么?”朱讳扉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忍不住问道。
“就是让你引出来那个黑衣人,然后我们把他活捉了。”叶千逢显然也不打算瞒他了,直接说道。
“啊?你们可以吗!”朱讳扉大惊失色,“他很厉害的!而且深藏不露,而且我的家人还在他手上,而且我害怕,而且我不敢……”
“除此之外,你还有其它办法吗?”叶千逢显然也明白这个行动有点冒险,白了他一眼,“你最好表演得好一点,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事情败露我先杀了你。”
“……是。”朱讳扉委屈地点点头,眼泪汪汪。他现在真是进退两难,有苦不敢言。
不一会儿,谢海棠就小跑了过来,甩了一下高马尾,神采飞扬,“打听清楚了,情况属实,可以行动。”
叶千逢撇撇嘴,扭过头看他,努了努嘴,“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不等他说话,谢海棠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别想着花样作死。”
“是是是!”朱讳扉吓得脸色苍白,连连点头。
……
蛤蟆坡,老朱村。
一个略显破败的砖石屋之中,锅碗瓢盆零零散散地放在一边,上面积压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靠近床头的角落上方,结了一层层结实的蜘蛛网。
一进门,就能闻见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破落的榆木桌子上,木盆子里,甚至许久未曾打扫的砖石瓦缝地上,堆放着各种样式的瓶瓶罐罐,还有已经干枯糜烂的草药,已经调好的香精,零散地堆放着,到处都是。
叶千逢拿起来一个灰色的陶瓷罐子,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看着朱讳扉,“消息放出去了?”
“嗯,他说一会儿就到。”朱讳扉一脸心如死灰地点点头,表情木然,仿佛失去灵魂……
叶千逢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手甩在了他肩膀上,感到好笑,“不是吧,老朱,你害怕了?”
朱讳扉一脸木然地摇摇头,“我没有,我就是有点害怕。”
谢海棠:“……”
叶千逢:“……”
“算了算了,咱们先藏起来吧。见机行事。”叶千逢放眼一望,看见了一个一丈多高的破败衣柜,然后钻了进去,对谢海棠使了一个眼色。
谢海棠点头,然后冷冷地瞄了朱讳扉一眼,一脸警告的神情,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上方的梁木上,纤细的身体靠在身后的三角支架上,颇为自得。
朱讳扉一脸木然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来捣药棍,开始摆弄他的那些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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