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九锻门凌无伤,请赐教!”黑衣少年踏前一步,整个人如突然出鞘的利剑,锋芒逼人。
“哼,无名小卒,告知何用,看拳,蛮牛顶角。”廖风嘴上虽然不屑,但刚刚少年的气势已经让他明白了对方的不简单,此刻一动手便用上了全力。
腰身一沉,便是双拳并进,看的出,廖风在这路拳法上颇有造诣,身影冲撞间,气势迫人,犹如旷野荒牛,尽显狂野彪悍之姿。
对面黑衣少年,面对廖风如此气势汹汹的蛮牛冲撞,单薄瘦小的身体,不知为何,此刻竟没有给众人带来于风雨中飘零的感觉,惊涛拍岸,顽如礁石,在风希声脑海不由飘过。
天地曾不能一瞬,恰如此刻阴阳割昏晓。众人顷刻间只觉眼前一黑,却又刺目难耐,这种矛盾冲突之感,差点让客栈中其他人止不住眼睛的酸涩,泪涌而出。突然间,旷野中狂奔的蛮牛消失了,迫人的气势也消失了,恍惚中只剩下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孤寂。
风希声定睛一看,只见场中那自称凌无伤的黑衣少年,平举着手中的秦剑,剑尖抵在廖风的眉心,表情一如初始般的淡漠,冷峻不可琢磨。
额头的汗水不断滴落,打湿了衣肩。廖风心中只剩下了对死亡的恐惧,走江湖的,又有几个没有直面过生死,廖风遇到过不少比自己强的高手,但从没有一个让自己感到这么无力和绝望。
额头的刺痛提醒着他,如果刚才没有及时稳住身形,或许那把墨色的剑尖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脑袋,自己引以为豪的绝招,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上天和自己开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眼前的少年只是轻轻的刺出了那把剑,动作缓慢到,自己在他做完这个动作前,脑海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念头。若不是额头突然感到的锋芒,和这几年行走江湖在刀剑中生生磨炼出的对危险的直觉,强行停下了身体,此刻的自己怕是就跟自杀了一样。
“承让。大哥,下次我不会再出手了,我的剑不是这么用的。”凌无伤转过身看着略带轻浮的白衣青年,无奈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认真的道。
“好好好,知道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神拳门,这次算你们走运,小爷今天心情不错,就先饶你们一命,不过你们回去告诉你们那老鬼掌门,以后行事最好收敛点,倘若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欺男霸女,肆意欺辱百姓的话,哼哼……我会让你们明白后悔的滋味的,小爷可一向闲不住,唯一的爱好就是爱管闲事。还不快滚!”青年一副我就是大纨绔,就是欺负你咋样,向着一众神拳门人吼道。
“走,”廖风此时早已被刚才额头上剑尖透出的冷意骇破了胆,只想着赶紧远离那个让自己恐惧的黑衣少年。其余众人一看平日里厉害霸道的大师兄竟连那少年一招都不曾接下,就差点丢了性命,早已恐慌不已,此时一听对方让自己滚,陡然生出了一阵窃喜感,也没有了平日里输人不输阵,事后放狠话的习惯,一哄而散的逃离了客栈。
风希声看着凌无伤双目放光,虽然还没有看到过丘处机出剑。但风希声已经认定了这个少年是自己见到过得最纯正的剑客,不需要多余的动作,更多的言语,看到刚才那如同诗圣杜甫诗句中“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的一剑,突然有种身心共鸣的喜悦感。
那种苦苦追寻,只能自己在脑海中不停构想,没有目标,不曾看到前路,于黑暗中独自摸索,突然看到实物,看到前进的目标,找到了方向的感觉实在难以描述。
九锻门,那又是那个门派,能拥有如此纯正的剑道传承,绝不可能是一般的门派,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呢,难道是什么隐世门派?墨家,墨家怎么有点耳熟呢?对了,嘶……难道是!是了,既然有那么多的传承流传了下来,那没道理这当时的一大显学就销声匿迹了。何况是这天下游侠之源,侠义热血之辈前仆后继,不畏强权,置之生死于度外,拥有坚定信念的墨家。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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