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州、建州归降,王潮基本统管了福建大区。慑于王潮的势力和严治的手段,福建各地各种小势力山岭恶徒、海上匪盗群体,要么纷纷归顺王潮服从管辖,不敢造次;要么顽抗到底,直接被王潮打败溃散,匪首被打入大牢,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鉴于陈岩刚正不阿的作风和谦逊让贤的大德,也鉴于陈岩次子陈延晦对攻打福州城的出手相助,王潮也喊来了王审邽,王家兄弟们三人为陈岩重新举办了一个场面盛大的葬礼,满城百姓也皆看到了王家兄弟厚葬陈岩的盛大祭奠仪式。王潮还将陈岩的坟地重新修葺,对陈岩的所有家眷进行安置住所,厚馈钱物,给陈岩四个儿子长子陈延朔、次子陈延晦、三子陈延昭、四子陈延旺及家庭均予以厚赏。连那已经回乡的侯伦和陆氏也同样受到了厚待,而那陆氏此时已有身孕。
那侯伦和陆氏在收到王潮派人赏给的金银钱物时,激动不已,陆氏激动的哭泣道:
“自范晖主政之后,本以为从此我们再与陈家无关联了。想不到王潮仍将我们看作陈家人。呜呜呜……”
那侯伦自和陆氏返乡之后,日子过得并不如意。本来就体如女儿身,性如女儿娇,再加上陆氏也有身孕,他做为一个柔弱男子,身负着养家糊口的压力,艰辛地和陆氏过着苦日子。平时下地劳作,普通农民一日可以锄三亩地,他却只能锄一亩;上山砍柴,普通人能挑两百斤,他挑八十斤就感觉十分吃力。体力逊色,性情柔弱的他自然在乡下,生计艰难。
收到王潮厚赏的钱物,他颤颤巍巍地接过东西,同样也是大声哭泣道,“陈公生前积阳善行大义;死后还在为我们积阴德祈富贵,哇哇……真想念陈公……”
“如今我已有身孕,辛亏有了这些金银钱物,我们还能过个像样的日子。”陆氏一边抽泣,一边摸着肚子。
“陈公死了,我们也无以回报他的大恩大德啊。”侯伦抹着眼泪自叹道。
“我们生为陈家人,死为陈家鬼。”陆氏说道,那侯伦也点头赞同。
他俩对陈岩感恩戴德,以至于后续陆氏把肚子里的女儿生出来之后,给女儿取名“陈金凤”,以示他们仍然是陈家亲属的身份,继续仰沐陈家的荣光,这,已是后话。
对于陈延晦,王潮除了厚赏之外,更是召唤陈延晦,以及其他将领来到自己的府邸吃谢宴,以当面表示感谢,王潮内人侯氏及女儿王烟语、家仆等热火朝天地置办酒菜,不断端上热菜到大桌之上。王潮、王审邽、王审知、陈延晦、林延皓、池鲤腾、王贵等人坐在座位上,各个喜上眉梢,大家其乐融融。
“今天,我们要感谢延晦助力我们拿下福州城,没有延晦的出力,就没有我们今天。”王潮举杯说道,“来,我们干一杯!”
“哪里哪里。”陈延晦举起酒杯,与王潮举杯还礼之后,一饮而尽。
“要不是延晦出手,恐我们现在还在艰难纷战之中啊!”王审知也举起了酒杯,“今天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说完王审知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诸位将军,延晦不才,微薄之力,不足挂齿。拿下福州城,是诸位将士力克劲敌的功劳。”
“诶,没有你的出力,我们哪有今天?”林延皓一把手搭在陈延晦的肩膀,微微笑道,“来,这一杯,我一定要敬你!”林延皓也和陈延晦干了一杯。
“在泉州,我就久闻延晦秉直无私,宽心谦逊,今天得以一见,由衷佩服。”王审邽同样举杯要和陈延晦喝酒,这陈延晦也是谦虚回应下,当即又一饮而尽。
而这陈延晦本就不胜酒力,这三四杯下肚,早已脸红耳赤。
在一旁伺候的王烟语见到陈延晦,已喝下四杯酒了,有些不悦道:
“爹,你就不能让他先吃点菜么?”
“看来你这个丫头,又要来管事了……”王潮瞥了一眼王烟语,无奈笑道。
“我可不管你们敬来敬去的,菜都端上来了,你们要趁热吃呀!”王烟语看了陈延晦一眼,略带羞涩笑道。
陈延晦和王烟语年龄相仿,又都是未有婚配的人,相比在座其他叔叔辈将士们,这陈延晦反倒显得特别年轻。
“吃,难道我们还不懂吗?这好酒,都是敬值得我们敬的人,你女人家不懂啊。”王审邽笑道。
“二叔,你读书太多了,这人情世故可真的懂?光喝酒,不吃菜,会醉人的!”那王烟语嗔怒道。
“不碍事,不碍事。我是晚辈,在座的都是叔辈,叔辈敬酒,岂有不喝之理?”陈延晦脸色通红,眼神却异常光彩,看到王烟语帮他说话,略有三分谦涩地笑道。
“就是!来来,延晦,鲤腾我从来都是真性情,打心里,我是真的佩服你小小年纪,敢作敢当的品德!”池鲤腾站起来,举杯向陈延晦敬道。
“不许这样!”王烟语看到又有人要给陈延晦敬酒,当下走过来,拦住了池鲤腾的酒杯。
“不许这样敬酒。”王烟语可不管什么叔辈晚辈的,她看不下去,这么多人都在敬陈延晦酒。在她的眼里,这敬酒,俨然就是“欺负”之意。
“烟语,你怎可这样对叔辈们没礼貌?”王潮训斥道。
“爹,我这不是没礼貌。你们没看到他已经两眼通红,两耳发赤吗。再让他喝几杯,他就醉啦!”王烟语拦在了陈延晦的前面,昂首挺胸,对着王潮说道。
“今夜庆功宴,各位都是有功之才,且醉无妨!”王审知笑道。
“三叔,我平日可是最敬重你的,你可要为我说话。”王烟语撒娇地看着王审知。
“我为你说话没问题。可是,你在为谁说话?”王审知笑道。
众人一听王审知的话,均哈哈大笑起来。惹得王烟语一脸娇羞,那陈延晦也无所适从的样子。很显然,王审知说的话,已经在故意撮合他们两个人。
“呃,我……”王烟语绞尽脑汁,咬着嘴唇申辩道,“这是宴会啊,我为宴会说句公道话,有何不可?”
“可以!”池鲤腾说道,“我们烟语为延晦(宴会谐音)说句公道话,绝对可以。”池鲤腾说完,还朝王审知挑了下眉毛,示意话中有话。
“对对对,为延晦说公道话,绝对可以!”王审知也笑了。
王潮看这二人挑着眉毛,初不解什么意思,那王贵侧过身去,贴着耳朵嘀咕一句,那王潮也笑了。
“那就对了嘛!”王烟语还不懂这几个叔叔辈的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本正经说道。
而陈延晦也已经听出了几个男人之间的暗语,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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