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于吉求雨,原本出自陆逊的计策。岂料天有不测风雨,最后弄巧成拙,不但于吉当场被杀,孙策从此精神恍惚疑神疑鬼,终因暴戾而旧疮崩裂,一病不起。而陆逊自己,也是惶惶不可终日,终于也病倒了。
这日,韩扁来报:“公子,孙权来了。”
身在病榻的陆逊喃喃道:“虽是无心之过,也是罪有应得。”然后对韩扁道:“来,扶我出去。”
等陆逊来到客厅,见孙权正在客厅来回踱步,心中焦虑可见一斑。陆逊见状,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于是上前便磕头拜道:“草民陆逊,罪该万死,请将军将草民斩首示众。但是陆氏族人,对于吉求雨之策一无所知,实属无辜,还请将军恕其无罪。”
孙权怒道:“陆逊,你既知罪孽深重,又有何脸面为陆氏族人求情?”
陆逊一听这话,料想陆氏族人被连累,甚至可能被灭族,心中愧疚,眼含泪水,抽泣道:“当年陆逊游说南方诸郡,还望将军念我有寸功于将军,饶恕陆氏宗族。”
孙权心想:“白得了南方诸郡,的确应给予赏赐,有功不赏,还有谁人愿建功立业。更何况,大哥砍杀于吉后,民怨鼎沸,人心思变,此时若再牵连陆家,定生动荡。”于是孙权假意为难道:“时隔多年,如今要来请功么?”
陆逊连忙磕头道:“草民不敢!”
孙权叹道:“也罢!加上先前你揭露陈瑀之功,将功折罪,就不追究你与陆氏的罪责了。”
陆逊闻言,当真是绝处逢生,喜极而泣,拜谢道:“多谢将军仁德。”
孙权上前将陆逊扶起,道:“如今兄长危在旦夕,欲寻人接掌江东,不知伯言有何高见?”
陆逊推脱道:“此乃将军家事,伯言恐是不便插手。”
孙权又问道:“若由小侄孙绍掌管江东,伯言以为如何?”
陆逊深知,家事不容外人置喙,反问道:“陆逊孤陋寡闻,愿将军赐教。”
孙权知陆逊心思,想要抛砖引玉,于是道:“绍儿垂髻之年(即五岁),若在治世,吾当权力辅佐,上下一心,定然不负兄长所托。可惜如今乱世,主少则国疑,绍儿不免沦落至如汉帝一般。”
陆逊闻言,已知孙权心意,于是道:“将军深谋远虑,陆逊不能及也。闻听江东曾有大户,老父离世,剩下孤寡母子。少子懵懂,不谙世事,不懂运营,于是老父将家业转交二叔打理。多年之后,二叔年迈,少子亦长大成人,于是将家业还于少子。由此,在江东传为美谈。”
陆逊虽知不可多管别人家事,但孙权几次询问,又不可不答,于是就假意讲了个故事,实际上建议孙权继承江东。孙权自然是听出其中意思,反问道:“传为美谈?世人怎能不骂二叔欺凌孤儿寡母,强占家业?”
陆逊道:“由无知少子继承家业,迟早尽归异姓,届时少子恐将饥不裹腹。由二叔继承,同宗同族,少子锦衣玉食,岂不快哉。”
孙权点头道:“言之有理。”
孙府,孙策卧室内,又跑出了几个侍女,每人手里都端着一个脸盆,每个脸盆里都是暗红的血水。侍女尽数走出后,从房中出来一个少妇,约莫二十多岁,章台杨柳,国色天香,正是孙策的妻子大乔。大乔一脸愁容地走到门外众人前,施礼毕,轻声道:“伯符请张老与仲谋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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