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朝末年,庆宣帝无德,民怨四起,哀怨沸腾,各地起义,一时之间,天下大乱。江中异姓王戚敏承天之意,起兵伐庆,直取京都。初在江中举兵,浩浩荡荡,原本只有兵马数万,可到了京都的时候,已经是百万大军,宣帝在位仅仅四年,战火烧到京都,戚敏进了京都,宣帝深感失德,让位戚敏,戚敏称帝,自此建立了永朝。
五岁的冷怀安不懂这些,只是听着先生给自己讲的是这样,他也就信了,管他真的假的,这位永朝开朝皇帝顺承天意,宣帝无德,也就该让别人来当皇帝,先生讲的应该就是真的。
永朝九年,戚敏病逝,都说他是因为起义征战落了病根,长子戚昭尚且年幼,皇帝这个位置当不好,朝政都是大太监汪延左右,先帝的江山都快被败完了,他的叔父戚承平,也就是先帝的弟弟,也是和先帝一样,顺承天意,杀了太监汪延,听说那一战大太监汪延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将幼帝戚昭也拉着垫背了,天底下没了皇帝,戚承平只能自己当了皇帝,年号长平,登基的时候还在先帝陵前跪地一日,讲述自己罪过,大哭了一场,自己甘愿背负骂名,不得已登上了皇位。
冷怀安长大了,他觉得这些都是皇帝用来掩人耳目,讲究个名正言顺,可是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说的,父亲当年跟着这位皇帝杀进宫去,冷怀安也就相信了,他知道真相一定不是这样,他只是相信自己的父亲。
冷怀安走在街上,心情有些沮丧,自己出来的时候碰见几个混混在调戏一个小女孩,他出手教训了他们,自己也被打伤了,最重要的是萧离儿送给自己的玉佩也被摔碎了一个角。他很伤心,因为这个玉佩是萧离儿送给自己的,虽然他不喜欢,但是摔碎了萧离儿一定会伤心的,他自己现在就因为这个伤心。
他走到河边,一边思考玉佩怎么办,一边又在想自己脸上的伤怎么向父亲解释。摇了摇头,伸手在河里捧了一把水,洗一下脸,伤是洗不掉了,身上的泥还是要洗掉的,他索性直接把头埋进了水里。
“哎哟。”
冷怀安从河里爬起来,大吼到。“谁?谁踢我,看不见这里有人吗?”
冷怀安抹了脸上的水,环顾四周,却看见有一个老头躺在地上,衣衫褴褛,像个乞丐,身边放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子,手里捧着一个酒壶,风吹过来,酒壶里的酒香飘进了冷怀安的鼻子。
冷怀安顿时一精神顺着香味凑过来。“老头,这酒给我喝一口呗。”“不给,你小子占了我的地方,还想喝我的酒?”老乞丐打开酒壶喝了一口酒,赶紧盖好,抱在怀里,侧身继续躺着,又伸出手摇了摇,“你小子别把光给我挡住了,这太阳我还怎么晒啊,快走开快走开。”
冷怀安听见这话,连忙走开,又慢慢凑到老乞丐的酒壶旁边,伸出鼻子闻了闻,说到,“您老别生气,我占了您的地方,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这睡觉抱着酒壶怎么能睡得好,这样,您把酒壶交给我,我给您保管好,保证不偷喝一口。”“滚,别来烦我,想喝我的酒,门都没有。我这酒可是我独家酿制,别人想喝都喝不着。”
老乞丐刚说完话,可是这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冷明非一听,赶紧站直,弯腰给作了个揖。又赶紧说道:“老先生喝酒寻个雅地,自是应该,小子我占了您的地方心中甚是抱歉,为表歉意,小子请老先生去西风楼里吃个饭,给老先生赔罪,还请老先生不要拒绝。”
“西风楼?好吃吗?”
“好吃,那肯定好吃,那可是整个江中最好的酒楼,里面可都是最美味的佳肴。”
“这饭也就那样,不过是一些填饱肚子的东西,看你这么有心意,也就去吃上一吃,不能让你心里面落了什么愧疚,罢了。”
冷怀安见状,连忙将老乞丐扶了起来,脸上笑嘻嘻的。
“那咱就走着?”
“走着。”
两人一路来到了街头,到了西风楼门前,一少一老,就这么走进了西风楼里。一进酒楼,酒楼掌柜见到冷怀安进来,赶忙迎了过去,生怕怠慢了这位公子。
“哟,冷公子来了,您这身上怎么还带了伤啊。”
“先前教训了几个小混混,没注意留了点伤。”
“定是那几个贼人使了奸计,不然怎么能伤了公子您啊。公子,今儿怎么说,要不要给您来一壶上好的美酒?”
“你这能有什么好酒,我今天可不是来喝你的酒的。赶紧的,给我上一桌子好菜,今天我有贵客。”
掌柜往旁边瞅了瞅,瞧见一个背着木匣子的邋遢老乞丐,心想这怎么会是贵客,不过还是不敢多问,只是吩咐小二赶紧上菜,又让人领着二人上楼。
“得,您楼上请。这饭菜一定包您满意。”
两人来到楼上坐下,老乞丐将木匣子取下,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酒壶也被放在了桌子上,冷怀安眼睛一直盯着这个酒壶,就想着喝上一口。正准备开口套套近乎,老乞丐却先开口了。
“你这小子还信那个掌柜的话?满口胡诹,阿谀奉承。”
“每个人为的东西不一样,说话真真假假的,管他的呢,就问你好不好听就行了。”
“你小子又为了啥?”
“嘿嘿,我当然是为了给老先生赔罪了,先前我......”
“得,你小子和他也差不多,净会说些好听的。”
老乞丐摆了摆手,打断冷怀安的话,打开了酒壶,倒了两杯酒,酒香四溢。
“我跟你说,我这酒啊,可是经过七七四十九天酿造而成,嘿,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猴急,会喝酒吗,酒要细品,知不知道。这酒可没多少,就给你喝这一杯。”
冷怀安哪管得了这些,闻着味道就停不下来,一听到只有这一杯,赶忙停住,抿抿嘴唇,生怕浪费了。
“你这酒不一般啊,这味道可以说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了。”
“我这么好的酒,你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老头,你这酒不一般啊。入口香甜,入喉确实极烈,一般人酿不出来这样的酒。”
“喝酒就是喝的味道,酿酒就是.....”
“客官,菜来了。”老乞丐话没说完,小二领着人端着菜上来了。看着这菜,老乞丐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也没继续往下说了,连忙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冷怀安也没停着,忙活了一下午,自己也饿了。两人拿起筷子也顾不上说话,手上就没停过,过了好一会儿,桌上的饭菜就都被吃了个干净。老乞丐看着窗外的夕阳,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口中轻轻念叨些什么,冷怀安也听不清楚,也就跟着望向窗外,喝着酒。约莫过了一会儿,老乞丐轻轻说到,“想喝酒吗?”“啊?”
冷怀安像是没有回过神来,愣了一会才来了句“想。”
“跟我来。”
老乞丐带着冷怀安来到了一处林边,月亮已经悄然升起。两人坐在树旁,老乞丐又打开了那个酒壶,深深喝了一口,酒性入喉极烈,看起来有点醉意,老乞丐将酒壶扔给冷怀安,冷怀安接过,也跟着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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