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来说完,抓起一个酒坛,扒开塞子,昂起头喝了一大口。道:“老人家请尝尝。”顾春来两手一拧,那酒坛就像陀螺似的,转了起来。顾春来一只食指顶着酒坛底,伸出另一根食指,扣在拇指上,轻轻一弹,那酒坛就旋转着向老者面前飞去。说也奇怪,那酒坛先急而后缓,先快而后慢。刚飞出时,很是迅速,将要到达老者面前时,那酒坛就慢了,平平稳稳的到达老者面前,旋转着,既不落下,也不向前飞。
众人见他食指一弹,就能弹飞酒坛,要做到这一手,只须有十年的功力,便能做到。但要让酒坛飞得先快后慢,就颇觉为难了。最后让酒坛旋转着停留在空中而不坠落,这一下若说是变戏法,怕就是技艺最精湛的魔术师也未必能办到。
众人深感佩服,大大地喝了声彩,有的更是将一个‘好’字喊得又重又长。
只见那老者伸出手,往酒坛底下轻轻托去,他的手并没有触摸到酒坛坛底,相距有半尺左右,酒坛就这样隔空托着。他的手往上举,酒坛就跟着往上移,他的手向左移,酒坛也跟着左移。
江湖中盛传着有一门隔空取物的功夫,只要内力到家,劲力运用恰当,可以捞取数米远的物件。老者展现的是隔空抓物的手法,基本原理是隔空取物,只是稍加变化之后,成了隔空抓物,难度又比隔空取物加深了一层。众人见他亮出这手隔空抓物的硬功夫,尽皆大大地喝了声彩。只是这一声喝彩比顾春来的要小一些,毕竟顾春来是他们的堂主,老者算是客友,虽然老者功夫也好,也不能喧宾夺主,抢了顾春来的风头。
众人都以为那老者接下来会昂起头喝酒。却只见那老者手腕翻转,越翻越快,酒坛也越转越快。老者忽然停止翻转,向上一抬,真力到处,一道酒箭从酒坛口飚了出来,老者张着嘴,只见他肚子微微一缩,那道酒箭便飞往他的嘴里,一滴也没泼洒。
看到老者又表演了真气吸酒的神技,众人又喝了一声彩。
老者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过了一会儿,睁开眼来。赞道:“好酒,这酒甜中带酸,微微的苦涩之中又有一股辛味,确是正宗的绍兴女儿红酒。我曾经有幸喝过三次,两次是在朋友家中,一次是在绍兴醉仙楼。哎!时过境迁……。”
老者又喝了一大口,轻轻一转,酒坛飞向吴振声。道:“这位兄台,你也尝尝,看我说得中不中?”酒坛平平稳稳的飞到了吴振声的面前。
吴振声道:“两位技艺高超,令人佩服。在下功夫浅薄,可没这般好本事了。但前辈相邀,不饮不成,只好献丑了。”
吴振声抽出长剑,举剑一挥,往酒坛底下托去。剑身便粘住了酒坛,就像涂了胶水粘过似的。吴振声用剑尖托高酒坛,微一倾斜,酒水流出,吴振声张口去接,正好接住酒水,咕嘟咕嘟都喝着。酒水一直流个不停,吴振声竟不换气,酒水流进他的嘴里,他喉头涌动,酒水便流进肚子里,没一滴溢出。
雷慕枫拍手叫好,漕帮帮众也是喝彩声不断,就连在一边炒菜的张厨子,也转头来看,说了一个‘好’字。但他不敢多看,怕把菜炒糊了,忙又去看着铁锅,翻炒着锅里的菜。
吴振声直把坛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这才停下。一坛酒少说有五斤,先是顾春来喝了一大口,他那一口将近有半斤,到了老者手上,也一口喝去将近半斤。剩下了四斤左右,竟被吴振声一口气喝干。只见他肚子微鼓,脸上却没醉态。
见他如此牛饮,众人皆相顾骇然,连那老者也颇为讶异,不禁拍手称赞。
吴振声擦擦嘴,微笑道:“不好意思,在下幼时随恩师学艺,每天苦练功夫,打熬身体。到了晚饭时,师父端着酒碗,慢慢品尝,却只许我喝一口。一口不能解馋,但又只能喝一口,所以我那一口酒就只能尽量多喝些。不知不觉,把师父的酒葫芦喝空了。师父没得酒喝,常骂我作弊,说我耍诈。我是据理力争,说一口便是一口,我可没多喝。师父气得不行,就不许我喝。我等他睡着了,照样偷他的酒喝。功夫没学好,反倒练出了喝酒的本事。”
一番话,说得众人尽皆欢然大笑。众人的笑声随着张厨子的锅铲声回响在帐篷里,阵阵香气也喷了出来,弥漫四周。众人本已饿了,再闻到饭菜的香味,食欲大动,都忍不住吞口水,有的伸长脖子,朝张厨子那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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