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慕枫打定主意,这次去青州城搭救吴振声,只说道理,能不动武则决不动武。搭救吴振声的希望明显不大,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最好的办法,是能说服顾春来。顾春来是昆仑派弟子,出身名门正派,或多或少是有一点正义感的。但是自己去和他坦明一切,他又如何肯信。
雷慕枫忽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那就是:这件事全是怪老头暗地里操作的,倘若能得怪老头一起去当面对质,那么,事实胜于雄辩,就不由得顾春来不信。假如怪老头忽然悔悟,愿意奉还当天劫夺了的两百万两银子,自己和吴振声的不白之冤就得涣然冰释,能够全身而退。
他想到此处,才明白这件事的关键原来还是在那怪老头。忙转回身,想要邀请怪老头一同去青州城,和漕帮的人当面对质。但转身回看时,那怪老头已不知去向。
雷慕枫再天真,也知这事是绝无可能的。怪老头和漕帮怀有深仇,才劫夺他们的银两,杀害漕帮帮众,仇恨已深,他若去漕帮对质,必是九死一生。莫说怪老头本就是作恶多端的坏人,纵然他是个有良知的好人,也绝不肯牺牲他,来证明自己和吴振声的清白。除非自己本领很高,打败怪老头,押着他去和漕帮对质,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但这只能是幻想。
雷慕枫一边走着,一边在幻想。怎样救出吴振声,始终是一筹莫展,并无良策。幻想终究只能是幻想,最后都得面对现实的。
雷慕枫紧了紧腰带,挺了挺腰杆,沿着大路继续前进。他没因前路的渺茫而退缩,他此时本可逃走,可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心中还有那最可宝贵的正义。
雷慕枫只往宽阔的大路上走,他并不识路,希望能遇到漕帮的人,就正好一起去。可是走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并没碰到一个漕帮的人。
走不多时,忽有三匹马呼啸而至,马上乘客均是二十五六岁的汉子,个个衣着光鲜,神采奕奕。那三人纵马从雷慕枫身旁驰过,奔出不远,一个中年汉子忽然掉过马头,兜了回来。问道:“小哥,请问去青州城是走这条路吗?”
雷慕枫本就不识路,还盼着别人指点,听他问起,不知所对。道:“我也是去青州,眼下只有这条路可走,我想可能是的。”
那人听他回答得模棱两可,猜想他是不想明确知告,冷笑一声,道声叨扰,扬长而去。
雷慕枫继续前行,走出没几步,忽听身后马蹄声得得得地响个不停。又有五匹马奔驰而来,五名乘客之中,三名中年汉子,两名老者。一个中年人从雷慕枫身旁掠过之时,忽然笑了起来,对另外四人说道:“你们看,这小伙满身污秽,只怕还没发育完全,他居然也想去参加赛马大会,和天下英雄争当李堂主的乘龙快婿。”
另有一人说道:“不如我兜回去,把他就地解决算了,明天赛马场上,也少去一个竞争对手。”
一个老者说道:“别多事。你们是来争夺赛马冠军,不是来惹事生非。”
另一个老者说道:“赶来参会的人很多,我们早点进城,免得去晚了找不到客栈。”转瞬间,五人已隐没在山林里。
雷慕枫心想:“他们是去参加赛马会的。以为我和他们一样,把我当成了竞争对手,哎!我又不参加赛马大会,真是神经病。”
雷慕枫一路走去,发现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或三个一群,或五个一伙。有的骑马,有的坐马车。大多数是二十一二到三十五六的青年男子,也有些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上四十岁的人不多,五六十的老头就越少,有些却是青年妇女。
他发现今天所遇到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每一个人都穿得很光鲜,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就是坐下之马,也都洗刷得格外的干净。不光人精神,就是马也倍加有劲。而且这伙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进发,看来并没走错,这条路正是去青州城的。
路上的行人并没有注意到他,有的看到他了,也只是眼光一扫,便匆匆而去。显然并没有人拿他当回事。雷慕枫只想着去青州城搭救吴振声,没人来在意自己,那是最好的了,否则自己近来倒了大霉,不想惹事,但若哪个不生眼睛的混蛋敢来多事,便会要他好看。
他慢慢地跟在一辆大骡车的后面,心中想,这伙人的腰间都带有兵器,或是刀、或是剑,显然是武林中人,他们是去青州参加赛马大会的,跟着他们走,就不会走错。
一个月之前,青州赛马大会的消息流传江湖。青州赛马大会每隔三年举办一次,由朝廷选派钦差大臣主持,吏部、工部、兵部、户部负责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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