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谷军提着饭来到医院。
一进病房,就看到栓忠正在帮助父亲解手:
“哎?你怎么在这?”
“哦,昨天晚上谷雨有事儿走不开,就让我过来看了一夜。”
谷军点点头。
他惊喜地发现,栓忠特别会伺候人,
自己给父亲解手、翻身、扶起、躺下时,父亲总会嗷嗷叫,
而栓忠弄这些的时候就不会,他耐心且有劲,动作利索又很轻。
谷军脑子里马上冒出一个想法:让栓忠在这儿伺候父亲!
对,真是个好办法,关键还放心。
他马上和谷雨说了这个想法,没想到遭到谷雨的坚决反对:
“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他在你公司也是上班,干活,就当换了个工种。”
“这能一样吗?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来给咱爸端屎端尿?换成你,让你去伺候敬老院瘫痪的老头,你愿意?”
“我哪有时间呐,再说了,又不是不给他发工资?不行的话,一个月多给他点儿钱,多给个三百五百的?”
“这不是钱的事儿,偶尔一次让他帮忙可以,但是让他天天伺候,不行!”
谷雨很坚决,谷军还想说什么,谷雨用手制止住:
“第一,我不想欠他人情。第二,说句不好听的,你是亲儿子都不伺候,还想让一个不相干的人伺候?”
“我哪儿不想伺候了……”
谷军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不得不承认,过去几天,谷军确实有些怂了。
白天陪床,需要和护士一起抬着父亲去做各种手术前的检查,
还有给父亲洗脸、翻身、按摩,接屎接尿……
第一次帮父亲在床上大便,应该是谷军一生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人类固体排泄物,那形状、那颜色……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面对的时候,还是止不住地想呕吐。
他戴着口罩,尽量把气味隔绝开,但还是要拿着便盆到厕所冲洗干净。
有时父亲消化不好,会拉肚子,那时就更加难弄了。
父亲输液的时候,自己倒不用跑来跑去,但这活更磨人,
你得时时盯着吊瓶里的水,你幻想让它一下流完,
但它偏要不慌不忙地一滴一滴地滴给你看,
时间似乎都被拉长了,
谷军“闲”得五脊六兽,凳子上坐半分钟,难受,
站起来走走,又坐一会,再走走……
怎么都难受。
躺着倒舒服,但没地儿啊,你不能大白天地在病房支个行军床,
也不能说:“爸,你往边儿上挪挪,我躺会儿”
这些且都不说,单说晚上在病房睡觉,就很让人崩溃。
病房里有三个病人,都不能自理,每个人都有一个陪床的。
也就是说,晚上6个人在一个屋睡觉。
虽然熄灯很早,晚上8点就开始睡觉,
但不一会呼噜声就此起彼伏……
谷军睡觉很轻,好不容易刚有睡意,又会不停地有人去上厕所。
晚上长骨头,父亲和另外两个病人也睡不安稳,要么翻身,要么难受地呻吟。
此时,谷军很是怀念平时在家的时候,
早上起来,饭菜就已经摆上了桌,
出门穿上老婆洗得干净板正的衬衫、裤子,再喷一圈外国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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