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驱车,带着我和那块玉蝉七拐八拐的在北晶的马路上飞驰了很久,一路上师父那风驰电掣的车技再一次表现的淋漓尽致。而我则害怕那玉蝉再次放出那股恶臭,更是用塑料袋将那玉蝉层层包裹后紧紧的握在手中。
最后师父在一个青砖红瓦装饰的店铺路旁停了车。我左右环视一圈,前方不远处便是比较著名的“潘家园旧货市场”。
下车以后,当我抬头看着这家署名为“念云斋”的古朴门店,还在心中暗自揣测这是家什么店铺时,师父已经推门而入,我也赶忙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这家店铺里面和谢老板的密室装饰的极其相似,整体风格同样的古色古香。两侧摆着看不出真品还是仿品的博古架,上面置放满了各种材质的器皿、摆件,地上还凌乱的放着几只形态或是高长或是矮胖的青花大瓷瓶子。
屋内最里靠墙放着一张办公桌,显得与这整体的装饰风格有些格格不入,而办公桌后面还坐着一个人,双脚搭在办公桌上,左手在拿着一张叠了两折的报纸看着,右手拎着一把泥壶吸溜吸溜的对嘴儿喝着茶水。
这人听见店里来人了头都没抬,依然拿着报纸翻看,嘴里边慢吞吞的说了句:“想买古董还是有物件儿出手啊?要买东西都在屋子里,随便儿看,看上眼儿咯再问价儿。有什么要出手的先在心里边儿掂量好,要是明知道水货还想碰碰运气的,可别怪到时候胖爷我翻脸啊!”我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人够狂的啊!”
师父听这人说完,便故意咳嗽了一声。听见师父出声,那人慵懒的将报纸拿向一旁,露出一半侧脸,看到来人是师父之后赶忙放下报纸茶壶惶恐起身恭敬的冲师父作揖道:“哎哟喂,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恩公大人大驾光临。怠慢,怠慢啦!”
待这人起身我才得以看清全貌,这是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子,年纪差不多四十郎当岁。留着简洁精神的毛寸头,里面一件黑色长袖体恤,外面套着件军绿全是口袋的马甲。就跟拍电影里边儿的导演似的,怎么看怎么觉着干练。而且我还发现,就凭刚才他那放下报纸茶壶起身鞠躬的一系列行云流水动作便可以看出,这胖子手上功夫不弱!
师父见胖子鞠躬也没拦着,脸上略带笑意的对胖子说道:“就你这开店的架势还能有生意?”
胖子直起腰上下打量了师父一番,之后那张胖脸上的肥肉挤到一起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说道:“您也知道胖子我什么德行,前些年拼了这身神膘攒的那点儿血汗钱这辈子都够活啦,从巴乃回到北晶做这么个买卖就是闲不住为了图一乐儿,又真没打算指望它能发家。哎我说恩公啊,您这精神头儿可是越来越好啊,面相越活越往十八使劲儿了,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还是跟小说儿似的练了什么修仙功法?就不好指点胖子几下儿?”说完还用余光打量我一番,紧接着说道:“哟,和您一起来这位小哥儿怎么称呼啊?”
师父眉头微皱扬了下下巴冲胖子说道:“别贫了,这是我徒弟。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看样儿东西。”说完师父便回头看了我一眼。
胖子听师父说完顿时两眼放光的搓着手对师父说道:“我就说您这大神无事不登三宝殿嘛,这是有什么仙家宝贝让我开眼呐?”
我将包着玉蝉的塑料袋递给胖子,胖子双手接过走到办公桌前,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装电池的小台灯点亮,又掏出一个修表时经常见到的,套在一只眼睛上的高倍放大镜戴上。又将叠好的报纸铺在办公桌上又拿了块毛巾垫在上面,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塑料袋放在上面,开始从塑料袋里面往外掏那玉蝉。
待那玉蝉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之后,胖子看一眼就乐了,扭头对师父说道:“恩公啊,您怎么也做起这倒斗的买卖来啦?下次您要寻着什么好斗了可记得喊胖子一声儿,真别说。这么些年没下斗了真有点儿手痒!”
师父听胖子这么说,凑过去问道:“这是从一朋友那拿来的。怎么?这玉蝉是墓葬里面的东西?”
胖子听师父发问并没有马上回话,坐回椅子借着台灯的光亮,开始仔细的翻看起这只玉蝉,看了一会,面色却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胖子将手中玉蝉放下,又从办公桌底下的抽屉中翻出一把改锥,小心翼翼的刮下玉蝉纹路中附着的土沁,又仔细看了一会抬头对师父说道:“您这朋友一看就不是个行家,要真是斗里面带出来的明器,这物件儿的主人就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这玉的成色太次,做玉雕的新手都只要看一眼都能看出这是块废品来,根本不值得雕琢的如此精细。这在咱们行儿内叫一眼假。”
师父点点头道:“这就是我想让你帮我鉴定的原因。你再好好看看,这玉蝉还有什么古怪。”
胖子听师父说完便又继续仔细观察起那玉蝉,只见他将玉蝉翻了个身,露出肚子底下那一面。看了一会头也没抬的边看边说道:“这是只葬玉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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