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雨下个不停,就如同人的心情一样,断断续续的悲伤不断在心间涌动。
坟墓前的石碑上没有名字,里面躺着一个可怜的女人。
墓碑上之所以没有名字,是因为萧雨夜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他们的相识就像是一场美梦,一次梦幻般的邂逅。
或许他真的有些喜欢这个温和又孤独的女人。
可惜,这份缘实在是太浅,他还来不及给这个女人一个温暖的家,她就先离她而去了。
有缘而无份,真是天意弄人。
现在他的心冰冷极了,就像这雨滴一样。
虽然他很想就这样陪在她的身边,但是现实却不允许。
因为来找麻烦的人已经到了。
在他的身后,四个和尚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他。
这一刻,本该是他们出手的最好时机,但他们没有出手。
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了他,而是要将他抓回浊清寺问罪。
萧雨夜没有心情去面对他们,所以便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四个和尚等了很久,双方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终于,其中一个和尚说道:“施主节哀顺变,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需要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听到这话,萧雨夜笑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冷冷地说道:“我说怎么不见浊清寺的人,原来你们一直在山下埋伏我。”
“阿弥陀佛。”另一个和尚说道,“施主犯下累累血案,早已是罪孽深重,快快放下屠刀,随我们一起回浊清寺吧,方丈大师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
萧雨夜淡淡地说道:“如果是金秃驴的事情,那是误杀。”
“那前任方丈的死也是误杀吗?”其中一个和尚眼含怒气地说道。
“前任方丈?你们浊清寺什么时候换了一个方丈?”萧雨夜一脸疑惑地说道,“就算他死了,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时,他在玄虚观和你同处一室,若不是你杀的,还会有谁?”和尚质问道。
萧雨夜冷冷地说道:“自从被谢青衣带走以后,我就一直留在了云山派,从未去过玄虚观,到底是谁说方丈大师是我所害?”
“是你的大师兄独孤施主说的,他当时和你们在一起,来不及阻止你,也被你打伤了。”和尚说道。
“就凭他一面之词,你们浊清寺就认定是我干的?”萧雨夜嘲讽地说道。
“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不是你做的。”和尚反问道。
“方丈是如何死的?”萧雨夜说道。
“是被人用利剑划破喉咙而死。”和尚一脸凄然地说道。
“那就不可能是我做的。”萧雨夜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和尚冷冷地说道。
“就凭我这双手。”萧雨夜举起双手说道,“我杀人从不用武器,从来都是靠着我这一双手。”
此话一出,几个和尚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都从彼此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些许的怀疑。
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如果真如萧雨夜所说,那么方丈大师当时只有可能是被独孤鸿所杀。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们就必须赶回浊清寺,将这件事告诉给现任方丈。
可是他们也不能判断独孤鸿和萧雨夜到底是谁在说谎。
要查清这件事的真相,就必须要让云山派,玄虚观,以及整件事的当事人全部聚在一起进行对质。
就在他们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周围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他们刚有所警觉就发现自己被一群穿着红衣的人围住了。
那些红衣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根泛着绿色光芒的长刺。
萧雨夜看着他们,一脸傲然地说道:“你们怎么来得这么迟?”
听到这话,那群红衣人全部跪了下来,齐声说道:“属下救驾来迟,请教主恕罪。”
四个和尚被这场面惊呆了,他们连忙说道:“萧施主,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玄虚观弟子吗?”
“我的确是玄虚观弟子,只不过在那之前,我已经是血衣教的教主了。”萧雨夜狞笑着说道。
“血衣魔教多年前曾经跟随过陈友谅,待陈友谅被当今皇上打败之后,便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聚集着这么多人。”和尚说道。
另一人一边警惕着周围的人,一边说道:“这件事必须禀告给方丈,我们不得不开杀戒了。”
几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在众多武器的围攻之下试图突出重围。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淬了剧毒的黄蜂针,只要轻轻一碰,他们的身上就会出现一个血红色的小点,小点会很快变成黑色,到时候即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们。
与此同时,距离云山派山不到五十里的一个小镇中,迎来了一个怪客。
他穿着一身青衣蓝衫,怀中抱着一个女婴。
那婴孩或许是饿了,又或许是沿途的颠簸让她有些不舒服。
总之她是一路走一路哭。
抱着她的那人一脸无奈,现在他必须要找一个地方落脚,然后再为这个孩子寻得一点儿果腹的东西。
本来对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而言,母乳是最好的食物。
可是她的母亲已经死了。
像她这样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实在是可怜,而且现在她似乎饿得有些难受,哭声渐渐有些乏力。
燕鸣天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无论他怎么哄,这个孩子就是不肯停止啼哭。
就在他带着这孩子来到一家客栈的时候,客栈里的人纷纷被这啼哭声吸引了过来。
他们先是很不耐烦地想要教训燕鸣天一顿,可是当他们看到那身标志着来人身份的青衣蓝衫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沉默。
燕鸣天连忙唤来了店小二,说道:“你们这店里可有鲜奶?”
店小二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里的畜生除了后院的老母鸡以外,全都是公的,没有奶。”
“谁说我们没有奶。”店小二刚说完,只见从楼上下来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她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嘴唇鲜红,如烈焰一般烧灼人的心。
她刚一出现,客栈里的人全部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个大汉笑着调侃道:“老板娘真是越发年轻啊,那些小姑娘真是完全没办法和你相比。”
“你这话说得真是动听呢。”那女人轻摇蒲扇,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燕鸣天怀里啼哭不止的婴儿,说道,“这孩子像是饿极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道喂她。”
说完,她自顾自地从燕鸣天的手中夺过了婴儿,然后放在怀里温柔地摇晃着。
奇怪的是,她刚哄了没一会儿,本来啼哭不止的婴儿便沉沉睡去了。
燕鸣天见到这一幕,心里不禁感慨道:还是女人会照顾孩子。
想到这里,他说道:“敢问夫人刚在说您这里是有奶的,请问是羊奶还是牛奶?”
“都不是。”女人对着他勾了勾手指,一脸风骚地在他耳边说道:“是人奶。”
燕鸣天被她说话时呼出的气弄得痒痒的,他不自在地退后了几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看来夫人也是初为人母,那么就请夫人帮我喂这孩子吃几口奶如何?”
“这好说,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女人说道。
“不知道我哪一句话说得不对?”燕鸣天问道。
“我是有孩子,可是我却不是初为人母。”女人说道。
她话音刚落,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从楼上奔了下来,直奔他母亲的身边。
看起来,这个小男孩似乎很依赖他的母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