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王宫寝室内,简单的摆设和低调的装修风格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那些富丽堂皇甚至有些奢侈得夸张的寝室相比更能让人感到释然。
但这里毕竟是王宫的寝室,虽然风格朴素但房间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工匠们修饰到天衣无缝的程度,也绝非是普通的民居宅邸所能比拟的。
我露出了半边肩膀,虽然皮肤上仍然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但伤口已经初步弥合,只要不做些夸张的动作应该不会再涌出鲜血。
正蹲着身子为我处理伤口的侍女留着翠绿色的长发,长长的精灵耳显得格外显眼,目测比伊斯塔年长些许但不会相差太多。
她正往洁白的棉布条上涂抹着墨色的秘制药膏,闻起来有点儿像薄荷只是要淡上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为我敷上药膏,绷带的松紧程度也是恰到好处,既没有紧密的压迫感也不会轻松开,包扎的手法很是娴熟。
少女恭敬地向我示意后便起身离去,想必小时候一定接受过严格的家教,感觉颇有教养。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另外一人,也正是他将我邀至于此。
“现在感觉如何?这药膏是用数十种药用植物研磨制成的,效力远胜普通的药方,这点儿伤的话应该不出三日就能痊愈。”
他站在窗前俯视着王宫宏伟的广场淡淡的说道,声音浑然有力充满了长者的威严。
他说的确实不错,当这药膏敷上伤口的时候非但没有感觉到像普通敷药那般的热辣感反而觉得很清凉,就连原本的肿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肩膀收回到白色的衣袍之中我缓缓站起身,伊斯塔的叔叔也就是精灵族的族长正站在离我不远的窗前。
决斗结束以后,还没等国王开口他便抢先一步将我召至于此,脸上是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可却什么都没说。
换做是原来的我,肯定会对这样的“教授式”人物嗤之以鼻。总是带着一张看破了一切的脸却迟迟不表露自己的见解与看法,让研讨会变得拖沓,让交流变得毫无效率可言……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我对各种类型的人都感到麻木,可能是看得多的缘故。
“保持沉默吗?也好,那我就直戳了当的说吧……”
直戳了当?他想要说什么?是想像艾格文斯那样把我拉进他们的阵营么?又或者是关于伊斯塔的事情?算了吧,我可不想再摊上麻烦了……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嗯?他看出来了么?还是有谁告诉他的?不对,在王都里只有艾格文斯知道我的来历,而他应该是不会说出去的才对……
“让我说对了?”长者缓缓转过身来,和早晨决斗时那般凛然的姿态完全不同,平静的暗紫色双眸中竟散发出和蔼的光芒,乍看之下和普通的中年人并无两样。
“你是听谁说的?”
“是啊,到底是听谁说的呢?也许是作为精灵的直觉吧,又或者是曾经邂逅过那么几个迷路在此的……来访者?”
邂逅?还有其他人类来到过这个世界?的确如此,在七年的寻人之旅中我不止一次地发现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事物,像是形似拉丁文字的涂鸦痕迹或是其他一些奇特的东西,再或者是已经锈蚀的近现代机械的残骸。
这些若隐若现的近代文明产物让我有理由相信露米娅要是还活着,现在一定身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
“你见过这个女孩儿吗?”
扎格迅速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那张画像,准确来说是一张照片。
长者对着相片上的女孩儿注视了许久后轻叹道:
“老夫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是么,还是没有线索……”
“你找了多久,年轻人?”
“7年。”
长者捋了捋胡须,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王国民间最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十年纷乱,十年安;百年耕种,百年安。”虽然意思被简化了许多,但这句俗语之中其实是安插了一段国与国之间的往事。
曼德兰王国因为制度和信仰的问题,在过去的百年之中几乎都与邻国有过战事。尤其是和北部的亚森王国,几乎是每隔十年就要在边境旁大打一仗,虽然战线被牢牢地圈定在北境之内,但战争的规模却绝不亚于全国性质的大战。
每一次纷争都会卷走成千上万条年轻人的生命,留下全家老小在家中哭泣。但依托富足的土地与众多的人口,曼德兰在百余年的纷乱中竟毫无败绩,甚至成为了中南大陆上最为强盛的大国。
战争一打就是十年左右,而在这之后的安定也是十年左右,故而生出了这句俗语的前半句。
百年间与曼德兰保持着较亲密关系的是东部大陆的霸主“宁王国”。
这是一个崇尚农耕的大国,无论是生活在极寒的北方还是在池沼密集的南方,宁王国的民众都不用为粮食的问题发愁,在温饱和安定程度上甚至优于曼德兰王国。
加上人口众多兵强马壮,宁王国的国力也是众多国家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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