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她走了,那么然后呢?你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阴谋?操纵禽兽的方法?还是对我感兴趣?”
少年摊着手,漫不经心地绕着昆转悠着,语气轻挑正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凌人姿态。
“你愿意告诉我多少是你的事情,我只希望你能够立刻离开这个平静的村庄。”
“哦~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对吧?你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虫竟然也会稀罕它?我们的神?别开玩笑了,神绝不是盏省油的灯。”
“你们歌颂她的到来,又祝福她的离去。实际上,我们至始至终都不过是随她摆弄的人偶罢了,她会把玩腻了的东西弃之不顾然后去寻找新的玩具。”
虽然昆确信自己不是神学论的崇拜者,但这番亵渎神明的言论着实让他感到震惊。
即使是在“教不摄政”的曼德兰,对神明的虔诚信仰仍然普罗于广大民众间。
这里信仰的一致性竟是如此得令人瞠目结舌。
即使拥有繁多的宗教团体和神学派系,但不论三教九流,所有的信徒似乎都共同信仰着同一位神明。
他们在家中日复一日地虔诚祷告并为自己的子嗣祈求福满,也许正是因为这里的神或者是近似于神的事物是真实存在过的,人们的信仰才会如此的有血有肉,生动而又不刻板。
我想象不出,究竟是怀着何种心态的人才能向这个一身邪气的少年一样发自内心地诋毁他们的母亲神。
但对于这点昆并不关心,他只要把这不怀好意的异端彻底驱逐出去就行了,必要时他打算动用武力来说服对方。
可这位少年丝毫没有理会昆下达的温柔通牒,反倒开始滔滔不绝,而且越说越来劲!
“立马离开这个村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男人没有拔枪,取而代之的是从自己的腰间迅速抽出了锃亮的长刀!
他大踏步上前,少年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坚实的刀背华丽地击倒在地!
昆用凛冽的刀刃牢牢地锁住了他的动作,就这样将他完全地压制了下去。
血色的月光洒在刃铓淋漓的刀身上,邋遢的身躯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的细节在光洁的刀刃上一览无遗。
已经毫无退路可言的少年非但没有放下那亵渎着神明的无篇谩骂,脸上竟露出了更加怪异、病态的訾笑。
他似乎对脖颈边的刀刃无动于衷,甚至表现除了嗤之以鼻的傲慢态度。
要知道,这把经过修补并重新精磨上釉的“贰式”若是真想斩下他的头颅可谓是小菜一碟。
这家伙和死寂一般的黑岩镇绝对脱不了干系,他甚至让沐浴在春风中的艾丽卡差点儿丢掉了性命。
能够如此客气地对待他已经是昆无尚的慈悲了!换做是劳伦斯的话,这黄毛的脑袋可能早已身首异处了。
正如同昆最后告诫他的那般,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嘿~这算什么?打算对一个‘无辜’的牧人大打出手吗?还是说你只是不满我那对女神的侮辱言辞?哎呀呀,村民也好、修女也好、猎人也好……”
“你们似乎都不愿意倾听我的诉苦呢~每个人都想把我排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野兽也不削于接纳我,到头来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哈,哈哈哈!”
在昆的眼里,这个浑身上下都四溢着邪恶气息的少年虽然仍然在嘴边喷吐着属于人类的语言,但他们之间却再无交流的可能性。
他说的每一句话,念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对世界的诅咒与谩。
毫无疑问,在常人眼中这个少年已经与疯子、野兽无异了。
他开始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并剧烈地抽搐了起来!虽说是故意而为之但却更像是癫痫时的痉挛!
他的脖子几次与刀刃亲密地“接吻”,虽然没有划破动脉,但却让刀刃与他的躯体同时沾染上了那溢出的鲜血!
太疯狂了,对这毫无意义的自残行为,昆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那少年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没准儿在哪一个瞬间就会因为动脉破裂而血尽人亡!
昆赶忙抽开自己的刀刃,他是狩猎巨兽的行家,但对于剥夺他人的生命,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而且是绝不打算入行的那种顽固派。
然而,那扭曲的怪笑声并没有因为昆的善良而出现丝毫的收敛。
少年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竟用血肉之掌紧紧地握住了那削铁如泥的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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