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口轻轻划过最后一只食腐兽的咽喉,迫使其咽下最后一口气。女人推开身旁狰狞的尸体,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不远处的篝火缓缓走去,昆俨然已经在营地旁恭候了许久。
望着燃烧的柴堆,抬起头看着女人在自己的对面、在那个与之前相仿的老位置上渐渐坐下身来。
“看来,无论是数量还是效率都是我略高一筹……”
女人听罢,沉默片刻,她能感受到作为发起者的自己落败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儿,好在她还算是个坦诚的人。对自己的失败也是丝毫不忌讳,认个输就算是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插曲。
“当然,是你赢了,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们活了下来。”她耸了耸肩,顺手挑起篝火中一根已经烧透了木炭,紧接着又从自己的身旁顺手夹了令一根备用的柴火,将它丢入了火焰中。
说到底,昆也不是来真的。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女人设计的这个情景下认真起来,倘若最后输掉的是他,现在的氛围也不会有什么迥异的大改变。
现在的他开始对这个陌生的女人感到好奇,仅凭两片薄薄的小刀片竟能做到这般程度,再联想起之前的“新手发言”,昆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这种刻意的“假谦虚”着实让人觉得十分不自在,这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可比听那些大话精成天胡吹神侃难受多了。
他注视着面前的篝火,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无论是昆还是同样静坐在一旁的女人,二人皆已是精疲力竭。
让他们在黑灯瞎火的夜里步行回庄园显然是件不现实的事,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修整与等待。
过了许久,待天边稍有起色之时,他们也开始有所动作了。
首先是昆,这个男人在经过了两小时的闭目养神后,就像是身体里安了一枚到时启动的开关一般,他竟迅速站直了身板,向着数十米外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食腐兽尸体缓缓走去,并开始着手选取合适的“验证品”。
诸如其他的狩猎行动一般,在结果了猎物的生命后,若是狩猎人空手而归,任凭他怎样夸耀着自己创下的惊人壮举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褒奖。
带回那些能够证明猎杀成功的验证品才是任务结束的真正休止符。
对狩猎者而言,当他们击杀了中小型的猎物后,往往会选择砍下它们的头颅,原理简单直白——丢了脑袋还能活下来的野兽在这片大路上是绝不存在的,至少到通常来说是如此。
可昆现在的情况就显得得麻烦一些了,即使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兜着二十几个恐怖的大脑袋跑到委托人的面前。遇到这种情况,就需要猎人对自己的猎物有足够充分的认识。
换而言之,你要十分熟悉你猎物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才能知道哪里是能够代表猎物已经死亡的器官,而且还得足够有特点才行,免的到时候会有小人站出来,说你拿家畜的内脏滥竽充数。
嗯……说到这儿就不免让人想起一个略显尴尬的部位,只是这里的食腐兽似乎性别不一,雄性的倒还容易处理些,雌性的就显得难办许多。
“怎么?还在为砍下这些畜生的脑袋犯难吗?”女人闷声不响地靠上前来,望着昆踌躇的背影低声说道。
“脑袋?要是我们把力气全部花在砍脑袋上的话,估计能忙到下午,更何况你的那两把小弯刀已经开始卷刃了。”说完,他蹲下身,两只手缓缓撬开了食腐兽的嘴,指着里面血红的舌头继续说道:
“切下舌头就好了,食腐兽的舌头有着极为鲜明的特点,即使是对猎物一窍不通的外行,只要他们翻阅过简单的资料也能很轻松的辨认出来。”
“嚯,看来你们猎人的口味比我想的还要重上一些。”她摆了摆手,故作嫌弃似地说道。
“你就别抱怨了,总是给我开这些有的没的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玩,这种对赏金猎人来说也应该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就别假惺惺地装外行了,女人……”
“女人?哦,这么说来我到现在为止都没做过自我介绍呢……”她顿了一下,随后摘下了套在自己右手上的那只染满了血斑的黑色手套,但是不仔细看的话还是很难看出。
在严丝合缝的着装下,那只微微泛红的手竟也是如此的朴实无华,和一般女性的手腕相比更是没有一点儿差别。
“卡戎,这是我的名字。很少见吧?在这个教会毫无实权可言的国家里,像这样的名字一定不会太多见。”她歪了歪脑袋,欣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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