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可!”
“陛下不可啊!”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发话之人正是太师袁怀与颇超信。
颇超信伏在地上仍未起身,此刻已是双目垂泪:“陛下!此策乃是由臣提出,自该由臣来主导,陛下切不可与臣子夺功,如此行事绝非君臣之道,万望陛下明鉴!”
拓跋昊重重一掌拍在扶手之上,长身而起,怒道:“此事朕意已决,你休得啰嗦!”
他来回走了两步,将激荡的心情强行平息了一些,这才用缓和语气道:“你的谏言献策之功,朕已然记下;只是此事牵连重大,绝非你一人能够完成得了。朕不下旨,谁敢下令?”
袁怀苍老的声音响起:“陛下,老臣有话要讲!”
他起身颤巍巍地走到颇超信身边,欲要弯腰将其扶起,其他人哪里赶让他如此?当下便有细封茝抢上几步将他扶住:“老大人安能如此?岂不是折坏了下官等?”
往利朝也将颇超信扶起:“颇超大人无须如此,且先听老大人安排,再做打算。”
袁怀给细封茝搀回凳子上坐下,道:“陛下,连坐之谋,乃是颇超大人忠心之策,陛下何苦让臣子的一片心意付诸流水?可恨夏松奸猾,出此阴险之计,让我军陷于被动。老臣以为,颇超大人之建议,乃是破局之关键,不过诚如陛下所言,此策单以颇超大人的名义,只恐无法服众,还需另选他人来操办此事。”
众人都凝神细听,看袁怀会推荐何等人选,只有拓跋昊心里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听得袁怀继续道:“老臣深受陛下信任,唯有肝脑涂地方可报答。且老臣如今老朽不堪,不能为陛下冲锋陷阵,只有在这等事情上还能出力一二,因此请求陛下,将此事交由老臣负责。老臣必将为陛将此事下处理妥善,不给汉军留半分机会。”
“老臣厚着老脸,请求陛下将此微末功劳赏与老臣。”
袁怀话语未毕,拓跋昊已经是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对于自己的老师,自己对他的了解,正如他对自己的了解一样,拓跋昊很清楚,老师既然当着几位朝廷重臣开了口,便代表着他决心已下,无人可以更改,便连他自己也是一样。
这么多年来,老师对他的关爱超过对任何人,也超过任何人对他的关爱,那是真正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在他身上灌注了全部心血。
如今,这世上待自己最亲厚之人,又主动请缨,要奋起生命中最后的余热,用残破的身躯去为他将......
前进道路上的荆棘趟平,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便算是真给汉军以此击败,便算是建立一个伟大帝国的梦想被汉军破灭,他也无法答允得了这个要求。
拓跋昊仰起头,将大袖覆盖在自己脸上,过了许久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当衣袖拿开之后,帝王的威严又恢复到了他的身上:“太师忠心可嘉,不过此事还不用劳动太师。朕以为,汉军咄咄逼人,以阴谋诡计之策乱我军心,正是缘于其实力不足之故。战阵之道,当以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对敌,以绝对的实力碾压敌手方为正道。”
“朕决意率大军御驾亲征,将汉军夏松部全歼于龙州城内,为我大秦战死英灵复仇!”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皇上不可如此,天子万金之躯怎能轻动?”
“小小夏松,怎当起得皇上如此看重!臣愿督师前线,誓将夏松小儿人头与吾皇取回!”
底下一阵慌乱,所有人都被拓跋昊的言语震的不知所措,全都伏倒在地劝解他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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