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何如此确定?你且细细道来!”嵬名浪直起了身子凝神细听,拓跋昊也集中了注意力。
“此前我军估算城中汉军约莫两万五千人左右,后来考虑到城中还有部分骑兵,又将人数下调至两万人左右。”
“末将虽不知汉军具体人数,但从入城到汉军指挥之处,也经过了半个龙州城,一路上汉军委实不少,几乎到处所见全是汉军,连街道两旁的屋檐之下都是汉军的铺盖。末将当时便起了疑心,难道城中汉军竟然多到了房屋都住不下的地步,且毫不避讳地让末将这敌方之人看到?”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夏松老儿莫不是以为读过几本兵书,便想以此来迷惑我军?末将想来,这正是城中兵力不足,夏松老儿因此使的障眼法子?”
拓跋昊与嵬名浪对视一眼,均在心中认同了秦卫的看法。夏松此人甚是自负,又曾经有过统兵作战的经历,此番想用计诈秦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且听他分析下去。
“末将心有疑惑,更是留心观察,慢慢发现除却末将一路经过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却是一片寂静,不光没有人声,反倒还有不少鸟雀不时降落!”
“若是城中汉军真个如同末将所见一般到处都是,如何能让这些胆小的鸟雀落下觅食?”
“这且不算。末将接到驸马之后,回程路上驸马曾清醒过一阵,有一事要末将禀告陛下与大帅。”
“汉军曾经怀疑过驸马的身份,于昨夜盘查过一阵。驸马恰好在临去之时,遇见汉军清塞军石元向夏松发泄不满,疑是因为夏松驱使清塞军守城过甚,石元不堪部下伤亡过重,因此与夏松发生争执,另外汉军勇捷军主将折适也牵涉其中。”
“末将以为,此乃天佑我大秦,让驸马得到如此重要情报,两相印证之下,亦可以证明末将的判断正误无误。那便是城中汉军兵力不足,夏松为保其嫡系勇捷军,只能尽量先让石元的部下守城。”
“以此判断,末将认为,城中汉军事前未曾料到我军兵力如此之强盛,误以为有把握在我军攻势之下守住龙州。如今在我军不计伤亡的强攻之下,城内汉军伤亡惨重,夏松老儿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出此计谋,试图令我军做出误判,以解龙州之围。”
秦卫说完自己的见闻和分析,静静站立原地,等待拓跋昊与嵬名浪的询问。
拓跋昊脸现喜色,看向主位的嵬名浪。
只见嵬名浪双眉紧皱,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过了良久,他才慢慢开口问道:“你一路上所见的汉军,他们的状态如何?”他怕秦卫没有明白,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衣着上是否有血迹?脸上看起来是否疲惫?”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拓跋昊不禁在心中暗暗喝彩,亏得自己任命定边候为帅,自己没有干预军事。若只是自己听到这情报,只怕立刻便相信了,如何还能想到从这些细节来求证一番?
秦卫明显也是明白了大帅的意思,他仔细回忆了一阵,发现自己还真没有留意过这些细节,不过嵬名浪的提问也提醒了他另外一个此前没注意到过的状况,他当即回答道:“启禀大帅,末将愚钝,大帅所问细节末将未曾留意,不过另有一事比较蹊跷,末将一直未曾明白,如今才突然想了起来。”
“末将刚刚入城之时,城中十分安宁,当时末将还以为是自己到得早,汉军还在睡觉;后来似乎是有人咳嗽了几声之后,慢慢地便开始有了响动。现在想来,莫非正是我入城之后,汉军便开始了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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