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雪花,将大地换上银装,让这里只有白,而看不到其它的颜色。
高处里,冰山巍峨,云雾缭绕在山腰之间,而山顶已在九霄之中。
其白处,下有冰原皑皑,上有白云漂拂,身在山间,上下烟气茫茫相接,直如仙境。其险要处,群峰奇窄,冰上陡峭,几乎无路可行。
其奇处,每每安无可行处又别有生天,令人叹为观止。
其秀处,奇花异草、飞瀑深潭皆掩于冰清玉洁之中,灵动秀色,叫人见而难忘。
温度时刻处于零下,及其艰难的环境里,在一处高山的隘口之下,竟有两人临溪而伫。
远远望去,只看的见白色,随着脚步踏进,于白里透出一点点的朦胧两点,直到几米之类,才真真可见。
竟然在这天寒地冻的恶劣环境中,身穿单薄的衣袍的两人,看他们的脸色,似乎寒冷的环境对他们没有作用。
“决定了?”白衣男子笑着偏过头来,看着痴痴地伫立在水池边上的黑衣男子,轻声出口问道。
黑衣男似乎没有听到,只是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花,于掌上而不化,久久不语。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黑衣男闭着眼,回忆起以前刀口舔血的日子,喃喃说道。
随着话语而出雾气直出后腾腾而上,慢慢消散,似他的愁绪般,睁开眼,没有了刚刚的朦胧,斩去过往,语气铿锵道:“就这样吧。”
话毕,只见其从怀中,腰上,手臂,腿上拿出整整七七四十九把匕首,扔入眼前的水池中,沉入水底。太白沉剑,了却前生。从此不入江湖。
“哈哈,好,于老弟,我早就说过了,你就该如我一般,洒脱一些,哪里能有这些烦扰?”
“从今以后,武林之中,再也没有杀手于青,有的只是我太白藏剑师于青。”白衣男子大笑拍着于青的肩膀,又说道:“今后就以师兄弟相称了,于师弟。”
回顾身旁的白衣男风无痕,如今太白的掌门,于青不禁勾起了往事的回忆。
他本来不叫于青,他是一个杀手,奉朝廷之命追杀风无痕,可每次潜入太白都能被发现,从而刺杀失败,后来在开封见到风无痕一人行走,便追逐了上去。之后更是产生了一些情感。
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又看到了风无痕面对赵光义的不卑不亢时,他心中了然,这才是他想要的江湖,这才是他心中的江湖,于是带着那孩子一起回到了太白,在此处沉下自己的四十九把匕首,做了太白的藏剑师。
“多谢风师兄。”于青拱手拜谢风无痕。
“无事无事。”风无痕摆摆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屋子,又问道:“师弟你带回来的那孩子是?”
于青知道风无痕的意思,开口解释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是因为那件事而家破人亡,我实在,实在是……”
“师弟不必内疚,天意如此,不是我等可以左右的。”风无痕点头,旋即安慰道:“况且师弟你不是也带回了他,证明你并不是弑杀之人,也是我同意你进入太白的原因之一。”
“多谢师兄。”
“不必如此,那孩子就留在太白吧,天下太平世道却不太平,他离开也没有活路,师弟就由你来照看吧。”
于青点头。
无根之人终归也是有了去处,就在这苍茫无垠的大雪山之上。
……
于安颤颤蜷缩蹲在临时燃起的火堆旁,瑟瑟发抖。
‘他-马-的实在太冷了,这是什么鬼地方,也不知道于叔怎么想的,冷死我了。’
余安在心里骂骂咧咧,但实际上话都不想说,生怕热量随着口中吐出的水蒸气外流,这绝对会冷死的。
尽管身前有一个火堆,于安觉得这火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被冰冻了。
余安今年六岁了,自己也能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烧火做饭之类的,因为他那位于叔,自从自己能够行走如意后便再也不管自己了,他就像是神仙一样,几天可以不吃东西。而自己则一顿不吃饿的慌,没办法,只能自力更生了。
来到这里已经六年了,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怀疑再到现在的接受,现实就是这样。
这里是大宋年间的和平时代,这里是有武功的。像自己的于叔,就是一位武功高手,虽然他没有教自己,但在暗地里偷偷的学过,我知道于叔是知道的,因为他练得很慢,想让我看清,他又不愿意破坏自己的誓言,只能用这种折中的方法。
在余安看来,其实他很羡慕的,因为只是学过武功的把式,而没有学到真正的东西。
从于叔那里了解到,一位真正厉害的人是看他的内功的,第一次听到时可是把我给下了一跳,因为是现代人下意识的怀疑,然后于叔就使出了以气御剑,在周围环绕,发出属于冷兵器该有的锋芒,是那种刺入骨髓的寒冷,于安相信只要于叔下令,下一刻他就会去另一个世界。
余安立刻相信了。
余安也曾恳求于叔教我,然而他说他的内功并不适合自己,至于原因,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就识趣的没有在问。
但他相信跟在于叔这样的大高手身边,迟早是有机会的,所以来了这里。
‘于叔不会是骗我的吧,怎么感觉受罪来的,而不是学武功来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底里是十分相信于叔的,不为别的,他的命都是于叔给的。
眼看着火焰小了下去,余安拿起脚边的木棍丢进去。
“哗~”突然刮起狂风让余安又抖了下。
“你…你干嘛!?”望着刚刚在一旁闭眼休息的大叔,余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问完,余安发现这个怪大叔正拿着自己的手在那里欣赏。
‘没错,就是欣赏。’余安心里肯定,因为那大叔的眼中藏不住的喜悦,‘不会是个变态吧,可是我是个男的啊。’
余安有些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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