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间与大楼的冲撞,再加上落下时废墟的撕裂阻碍,亚瑟笑了,自己无疑是死定了,但他肯定也残废到不行,然后就看仁子的了。
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啊!
“我们两个......就非要做到...这一步吗?”忽然亚瑟的脑海里传来这么一句话。
“谁?”
“还能有谁...”那道沙哑空洞的声音再一次的在亚瑟的脑海响起。
亚瑟眼皮子抽搐了一下,脑袋微微转向背后看去。
“难不成...是你!”
灾祸好像是笑笑的裂开了嘴,停止了啃噬亚瑟的身?体的行为。
“别说话啊!”亚瑟一脸便秘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快维持不了硬汉的形象了。
您老人家知道你现在的模样笑起来,比鬼片里的女主角还要吓人吗?,某家的心脏啊!
“聒噪!
我和你还有缓和的余地吗?你这种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残渣有害物质而已。”
“呐,小子。你有喜欢的人吗?”
“哈?”亚瑟挑了挑眉毛,“有和没有,与这没什么关系吧!”
“但如果你了解过我的过去,你或许可以理解我的偏执。”灾祸本来只会出现暴虐疯狂情绪的声音,忽然变的好像不一样。
“不求你现在放下同归于尽的想法,只是听我把话说完吧。”
亚瑟沉默,不过口上却没有说出拒绝。
“你明白自己爱的人濒临死亡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吗?”灾祸嘶哑的声音在亚瑟的脑海回荡,“吾的爱人就是在吾怀里死去的,也是因为吾的无能而死的,而吾却什么都做不了,你明白吗?如果吾能够变的更强一点,事情都不会这样,如果那些家伙不会见死不救也不会这样。”
“你是???初代!”亚瑟终于反应过来,惊讶的张开嘴,目瞪口呆。
“你还活着!”
灾祸好像是吐了口气,好像是欣慰某人的智商没有完全化作中二妄想力。
亚瑟继续维持着惊讶,那个创造了灾祸之铠的玩家【】,他的意志还隐藏在灾祸之铠里面,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小子吾是初代但也不是初代。”灾祸那沙哑的声音在亚瑟的脑海回荡:“吾准确说应该是那个家伙的执念,吾一般情况下不会显现的,即使是历任灾祸之铠的宿主也不是全部都知道吾的存在。````````你也有喜欢的人吧!那个黑色的王是你的恋人吗?”
“你想表达什么?”亚瑟心底忽然涌起了一些烦躁。
“既然你也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理解吾呢!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面临吾的情况。”
“绝对不会!”亚瑟斩钉截铁的说,但心里却忍不住想起那场让他痛恨无比的车祸。
“……吾想要变强。就只是这样……”
“别开玩笑了!”亚瑟大叫道。
亚瑟忽然开始了继续的俯冲,双翼好像濒临崩坏的剧烈颤抖,亚瑟不管不顾,只是一味的继续加速。忽然他愣了一下,脑海里出现一个矮小的银色虚拟角色。
“初代!”
初代以想要看透人心似的视线与他四目交会,喃喃说了下去:
“她又不是现实世界也死掉了,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一些。”亚瑟忍不住回道。
“呵呵!你不懂的。”灾祸开口,“【加速世界】里卸载,将会失去所有关于这里的记忆。”
“这里是我们唯一的羁绊,只有在这里才能证明未免的情谊,在现实再次相遇的时候,只是陌生人,是过路人。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
“该死!为什么死去的会是Blss,她这么善良为什么会是她!”
亚瑟被这信息有些冲昏头脑,按了按头脑。
“节哀顺变!某家也很同情您的遭遇。”亚瑟说:“不过我们依旧还是敌对关系,哪怕我能理解你,我还是会携带者你一起撞向哪里。”
目光所及,前方一座残废的大厦微微冒着黑烟,将哪里做二人的葬身之所也不错。
“我不会死,只会换一种生命的形式罢了。”灾祸发出冷笑,“你应该会懂吧?你应该也想要力量,不是吗?吾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类人,都是一个神经病啊!如果你身上发生了和我相同的事情,你甚至要比我还疯狂的多。”
“或许是真的吧!但是现在除掉你我获得的利益要远比得到多得多。”亚瑟说完最后一句,便咬紧牙关。
铠甲承受不住下坠的速度,不停有碎片剥落,随即化为光点消失无踪就连从无数伤口中散出的黑暗,也在碰到空气墙的瞬间放出热量,燃烧殆尽。
头盔下的虚拟角色再也没有说话。
亚瑟丝毫不减速,也完全不设法脱身,与铠甲合而为一,往下冲去。
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虚拟角色以骇人的速度,坠落在从高塔大厅延伸出来的大阶梯上接近卫中央处,最后引发了一次巨大的爆炸。
“还真是可惜啊!”
最后亚瑟仿佛又听到灾祸那丝毫不带遗憾的语气。
然后只感觉到,身`体一松。
灾祸放开了禁锢着自己的身.体,向下坠去。
“怎么会!”
亚瑟呆呆的被冲上天际的火柱吞噬,瞪圆了双眼,尽管又被冲击波带得翻来覆去,但是他还是那么呆立着,他搞不懂灾祸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怎么就到最后放过了自己?总不可能是因为看上了自己所以就这样了。”亚瑟感觉自己快冷的发笑。但他立刻就回过神来,以他的生命值,如果在受到任何一道冲击都有可能死在这里。
他们坠落在阳光城的大阶梯上,撞出一个巨大坑洞,让灾祸的铠甲——也就是强化外装的部分,在这一瞬间终于完全遭到破坏。装甲化为成千上万的金属片四散,高密度的黑暗粒子从中往正上方喷起,而这道上冲的洪流成了缓冲,将亚瑟的虚拟体推回了上空。
在被紧接着发生的大爆炸爆风吹得东倒西歪之余,亚瑟仍然拚命缩起身体,奋力的控制着身?体尽量减少伤害。好不容易逃出超高热的范围,微微冒烟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下降落地之后,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膝盖跪在地板上。
亚瑟的HP仍能勉强还接近半成,全是因为他几乎没有受到冲撞本身所造成的损伤。
拾起头来一看,就看到混着橙色与黑色的火柱总算在大气中逐渐扩散消退。有如雨点般洒下的火星弹到灰色的地砖与枯朽的树木,照得附近一片火红。
大阶梯中间已经撞出了一个极深的碗状凹陷。
在凹洞的正中央,可以看到一个半身陷进地面并且躺在地上的小型虚拟角色。
樱桃红的装甲已经完全烧焦,左手跟右手都已经断裂。带点逗趣的椭圆形镜头眼上,有着极为微弱的光芒不规则地时亮时暗。
他的模样实在太无力、太凄惨,叫人难以相信他曾经身穿凶恶的铠甲,多次进行残忍的杀戮行为。
忽然亚瑟莫名的有种感觉,感觉初代好像从他的身上消失了,他重新变成那个叫做【ChreDisster】的家伙。
错觉吧?亚瑟摇摇头,吐了口气,但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一阵小小的脚步声从身后接近。接着左肩被人轻轻拍子一下:“……干得漂亮,尼酱。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红之王轻轻往前踏了一步走下坑洞,亚瑟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他本想起身跟去,但立刻打消了念头。他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最后一次谈话,绝对不容任何人偷听。
两个同样属于红色系,体格也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的对战虚拟角色,一个躺在地上,另一个则站着不动,看似交谈了一会儿。没过多久,火红的少女型虚拟角色跪在淡桃红色的少年型虚拟角色身旁,以断掉的左手扶起他残破不堪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
右手的手枪轻轻举了起来。
枪口抵住少年的胸口。
「处决攻击」名称响亮,但声音跟光芒都十分微弱。然而就在这虚拟的枪弹贯穿虚拟角色的瞬间,却发生了亚瑟从来没有看过的现象。
少年的虚拟角色分解成无数的丝带状,而这每一条丝带都是一串发光的微小程序代码。构成对战虚拟角色「CherryRk」的所有资讯都逐渐瓦解分离,融入加速世界的空中。
大约十秒过后,仁子的怀里已经什么都不剩。
火红的虚拟角色无力地瘫坐在地,抬头看着已经几乎完全被夜幕盖住的天空。
亚瑟摇摇晃晃地站起,拖着伤势稍重的右脚,开始走向爆心所在的坑洞底端。他花了几秒钟才走到仁子右后方停步,但五味杂陈的情绪堵在胸口,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儿,仁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
“……我跟Crry都是孤儿。”
“……?”
亚瑟一时间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嗯了一声表示疑问之后,她的话静静地接了下去:
“当然这不是指不知道是谁把【BRAINBRST】程序复制给我们,而是没有见过现实世界里的……真正的双亲。之前我不是说过我念的学校是采全校住宿制吗?正确说来应该叫做『弃养儿童综合保护培育学校』。”
对于瘫坐在地上的仁子以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亚瑟只能默默倾听。
无条件接收新生儿的制度在医院等机关开始采用,是在这个世纪初叶。为了因应少子高龄化现象越演越烈的情势,这个制度作为具体对策之一环,从2030年左右开始立法施行,还在各地设立兼作孤儿院之用的学校。记得红色军团所支配的练马地区,也有一间这样的学校。
“我……个性这么古怪,在学校也没办法跟其它人打成一片……所以平常都只能一个人玩着VR游戏。可是,三年前……突然有个大我两岁的男生来跟我说话,说他有更好玩的游戏,问我想不想玩。”
仁子轻轻地哈哈笑了两声,接着说下去:
“我也真佩服我自己,听到这种邀法,竟然还真的让他跟我直连了。可是啊……他当时满脸通红,认真得几乎让人想笑。这一点到我当上超频连线者以后也没有政变。他有够认真地教了我好多东西,有时候遇到危险,他还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我。可是……没过多久,我的等级开始追上他……甚至追过了他……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升上了9级。从被拱去当军团长以后,我也拚命想要扮演好这个角色……根本就没想过他会怎么想,没想过他会有什么烦恼。甚至在现实世界……在学校里见面时,我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有问题……”
仁子的右手在地面用力一抓,低垂着头,双肩颤抖,这个年幼的王好不容易才挤出细微的声音:
“……他希望能一直当我的『上辈』,也希望我一直站在他『下辈』的立场,所以才想要力量,而输给了『灾祸之铠』的诱?惑。哪怕……哪怕只有一句话也好,要是我有好好告诉他……等级根本就不重要,你永远是我唯一的『上辈』……这点…永远…都不会变……呜……”
说着仁子蜷曲背部,缩起身体,发出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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