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正室老婆名额已经提前被挂牌拍卖的袁尚,正在体验着纯正的东汉末年的城市街景。道路两旁叫卖的小食,卖新鲜蔬菜的小贩,走街串巷的江湖游医、算命的、杂耍的、嬉笑跑闹的孩童以及各种服饰的百姓,直到见到了这些人、这些景,袁尚终于接受了自己已经没办法逃离东汉末年这个乱世,回不到二十一世纪了。而自己首先需要解决的是,自己饿了需要找个地方吃饱饭。袁尚回头看了一眼甄进,问道:“甄管家啊,这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带我去尝尝鲜啊。”甄进笑嘻嘻的说:“姑爷您这可问对人了,城东北处有一酒楼,名叫醉仙楼,那里的厨子据说是以前是刘幽州府上的大厨,后来刘幽州被那公孙伯圭给杀了,府上的人也就散了,那厨子也就到这了。那一道酥皮黄羊腿加上一壶他们自己酿的桂花清酒真的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呐。”看着甄进一副陶醉的样子,袁尚恶狠狠的猜想他和那厨子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去,不妨到那里去看一看,不如甄进说的好的话再换就是了。
漫步走在城里的街上,越往东行街边的小摊贩倒是少了,更多的是成规模的绸缎铺子、粮油铺子、脂粉铺子。一看就是富人住的地方。突然,前方人多了起来,很多百姓围成了一个圈,好像在看什么了不起的热闹。袁尚当下也不顾他们两个人,一边喊着借过借过一边挤进了人群,甄进和箐儿怕袁尚出什么闪失,也赶紧一起挤了进去。袁尚挤进了人群中间,见中间的居然是两个人拿着鞭子一边抽着地上跪坐的两个人一边吆喝着:“老少爷们都来看看,在下是城南四通镖局镖头,替人走了北边的一趟镖,本来价钱是三百二十贯钱,但是这匈奴人不讲道义,给了三百贯的货物却不给剩下的钱,说是用这个两个奴隶顶替。可是我们镖局用的镖师都是良家子,这等奴隶是不用的,万一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事小污了镖局名声事大。总镖头特命我来这里将这两个奴隶给卖了,一共二十贯,交了钱人就带走,钱货两清。”四处百姓交头接耳,对着这两个奴隶指指点点。突然,跪坐在地上的一个奴隶站了起来,他手脚带着镣铐,破破烂烂的皮袄挡不住强壮的肌肉,叮叮当当的镣铐声引起了镖师的注意,一个镖师一鞭子抽向了站起来的奴隶,一边抽一边说:“该死的匈奴奴隶,赶紧跪下。”那奴隶一把抓住鞭子顺势一拽,那镖师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拽到了奴隶面前,眼看碗口大的拳头要砸在镖师的脸上了,另一个镖师趁机拿着一把短刀抓住另一个跪坐在地上的奴隶,并把刀放在了那个奴隶的勃颈处,大喊:“贼子快放开吴镖师,不然我一刀割了这小子脑袋。”打人的奴隶瞬间放开了人,对他说:“不要伤害我弟弟,我放手就是。”眼中关心的神色溢于言表,被抓住的镖师眼看在众人眼前丢了面子,当即拿起鞭子劈头盖脸的冲着两人甩去,大个子奴隶只是护着弟弟,并不反抗,任由鞭子抽在自己身上。袁尚看着这一幕闹剧,问身边的甄进,:“那个什么镖局怎么在这里卖奴隶,官府不管管么?”甄进嘿嘿一笑,说:“姑爷,这里是整个无极城最特殊的地方,西边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重在人多,热闹。另一边呢都是城里的大户或者有官身的人住的地方,有钱,任性。这中间呐就是一口井,这井水可是一年四季不绝,冬天也不冻,而且甘甜可口,周围百姓都来这取水。姑爷您在看看那井旁边是不是一杆槊,看见没,就是那个特别高的那个。”袁尚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果真有一跟大概得有四米多长的大铁杆子竖在那,显得很是突兀。甄进继续说:“后来有个世家的管家想独占这口井,就打算让胡铁匠家搬走,让出这口井,但是那老头不干,说自家的宅子跟这口井都是祖传下来的,怎么着就是不卖。这管家找了几十个护院准备跟他讲讲道理,谁知道这老头有三个儿子,一个个生的虎背熊腰力大无穷,那几十个护院竟然被打跑了。再后来,这管家找到了官府准备出动官兵来收拾他们。谁知道这老头拿着那杆大槊带着三个儿子就冲了出来,给官军都打跑了,再后来当时的都尉大人知道这件事以后不知道跟县令说了什么,这个事就不了了之,那杆大槊也就被立在那。老头立的规矩,管你是穷苦百姓还是豪门世家,来这打水都是一人一桶,拎完就走。现在呐,那些大户人家看着这杆槊都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排队取水。这个地方官府也就不太管了,有时候一些不黑不白的买卖也就在这快买快卖,只要不是太过官府都不管。”袁尚没想到这老头还是个钉子户,一看那根大槊怕是有个百十来斤,寻常人举都举不动,何况打人呢。放到现在也是,钉子户迫击炮摆门口,谁敢来拆迁。正在说着,袁尚发现人群居然慢慢散了,就剩下卖奴隶的镖师和窃窃私语的袁尚、甄进还有箐儿。镖师眼看着人都走光了,这奴隶也没卖出去,也是急了,这是总镖头吩咐下来的急活,早卖出去早省心,这种定时炸弹在身边一天就担心害怕一天。万一有个不注意,他一只手就能捏死好几个镖师。万一今天再领回镖局,总镖头保不齐就得让他们俩看着这两个奴隶。于是对袁尚拱手说:“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器宇不凡的世家子弟,府上可缺护院?”袁尚摇摇头。“那可缺干重活的下人?这两个奴隶可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保准一个顶三个。”袁尚还是摇摇头。镖师冷汗都下来了,说:“公子可是觉得价钱不太公道?其实这个都是可以谈的。”袁尚哈哈一笑说:“这才说到点子上了。你且让开,我问他几句话。”那镖师赶紧起身让开,袁尚走近了这两个奴隶,甄进怕这奴隶暴起伤人,便半个身子挡在了袁尚前面,万一他真有想法伤人也可以第一时间护住袁尚。但是袁尚摇了摇头,推开他。对着那个大个子的奴隶说:“还能站起来吗?”“有何不能?”说罢,便站了起来。刚才人多还没注意到,这奴隶还真高,换到现在得足足有一米九到两米左右,身形魁梧,身上都是鞭子抽的血印,但他丝毫不在乎。他左手扣右胸,对袁尚行个礼说:“尊敬的大人,我们是草原上瘸了腿的马,我弟弟身患重病,如果再得不到医治怕是就没了性命,求您买下我们,救治我弟弟,末达干将用余生来偿还您的恩情。”眼看袁尚有意要买这两个奴隶,甄进也不好败了他的雅兴,毕竟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但是还是绕着这个奴隶走了一圈,说:“公子,看他身上纹的图案应该是南匈奴的一个部落,手上的这个图案是说明了他变成奴隶的原因,哦,原来是因为偷窃,这在南匈奴可是很大的一个罪名,说吧,你的惩罚是什么。”场面突然平静,高个子奴隶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甄进,因为他戳穿了他最后的一点秘密。随后他的眼神又变得很沮丧,像失了灵魂的样子,说道:“我的惩罚是永远不能接触铁制的武器,要是不能得到主人的同意就接触武器,我的母亲将在天上受三百年惩罚。可是我真的没用偷窃,我只是想看看单于的兵器到底有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重。可是他们就污蔑我是偷窃的老鼠,将我和弟弟赶了出来。”袁尚一听,这敢情还不能用兵器,这买来真是干重活的吗?那俩镖师一听,也傻眼了,一贯钱在当时差不多足够一个农户家庭一年的支出,谁没事花二十贯买回去这两个不能拿兵器的家伙回家。眼看袁尚意兴阑珊,准备转身走人了,镖师抱着袁尚大腿说:“公子啊,价钱好商量,您在考虑考虑吧。”袁尚一脚踹开这个抱大腿的镖师说:“这样吧,我出一口价,你们卖呢就成交,不卖呢我就走人。”两个镖师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袁尚伸出了一只手,摆出来八的造型。两个镖师心都凉透了,总镖头给的价格是十贯,要是真八贯卖了差价就得他俩补上,可是眼看着要是不卖给这位公子,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万一今天真领回镖局,晚上保不齐就得被他俩拧了脑袋,在命和钱中间取舍,机智的镖师果断选择了命。还没等两个镖师同意,袁尚说:“我出十八贯,我告诉你可不能再多了,小爷可是做买卖的高手。这无极的甄家,知道不,那是我丈母娘家。”两个镖师体会到了什么叫大悲之后的大喜,没想到还有冤大头出十八贯,自己不但不用补钱,还每人能赚上一笔。他们激动的将拴住奴隶的绳子交到袁尚手里说:“公子真是百年难遇的生意奇才,陶朱在世都比不上您万一啊。”“那是,陶朱再厉害买东西也得花自己的钱,我就不一样了,我买东西都花别人的钱。箐儿别看着了,给钱啊。”袁尚得意洋洋的看了箐儿一眼,一边对她说。一直冷眼旁观的箐儿有点迷糊,直到袁尚抬胳膊碰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虽然不太情愿但是对这种小事上面还是从了姑爷的意愿,从袖中小口袋拿出一块银饼扔给镖师,说:“我们家姑爷一向豪爽大方,多余的钱就当请你们喝酒了。”俩人接过银饼掂量一下份量,千恩万谢的溜了,生怕袁尚反悔。
眼看袁尚白花了十几贯钱买了这么两个货,箐儿没好气的问:“姑爷,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吃饭吗?带着这两个奴隶酒楼肯定不让我们进啦。”袁绍笑嘻嘻的说:“不忙不忙,现在我有不饿了。三管家,快找人给那个小的看看病,可别真丢了性命,那本公子当世陶朱的名声可就丢啦。”甄进也同样笑嘻嘻的说:“姑爷,您放心吧。”对着街对面打了几个手势,Uww.uanshu.立刻有几个人跑了过来,甄进吩咐了一番,他们立刻带着倒在地上的小个子奴隶走了。袁尚靠近这个大个头差点没被这味道熏翻个跟头。大个子也嘿嘿一笑,眼看着那边有口井,井边还有一个不知道谁放那的木桶,三五步跨过去,在井里打了一桶水,简单的洗了一把脸。趁着他洗脸的功夫,袁尚带着两人到了那杆铁槊旁边,他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兵器,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这年代的工艺能做到这么长还能不折真是不容易。这兵器据说造价特别贵,一般的军队世家都是一杆槊用好几代人,一代一代传下去,没办法,这玩意打造起来费时费力,一般的铁匠也做不了。那奴隶洗完脸,露出来本来的面貌,面目却是浓眉大眼,一脸北人相貌,就是有脸一道伤疤有点碍眼。只见他双膝跪地对袁尚磕头,说:“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主人,您的意志就是来自上天的旨意,我会为您撕碎眼前的敌人,为您流干最后一滴血。”说完,他趴在地上不肯起来。袁尚有点不明白,侧过头看了甄进一眼,甄进悄悄的在他耳边说:“姑爷,这是在等你赐名呢。他这种奴隶不配有自己的名字,一般都是主人随便叫什么就是什么。”袁尚点点头说:“这样啊。你们二人是我用十八贯买来的,你叫十贯,那个叫八贯。”箐儿被如此随意的起名惊呆了,这也太随便了吧。可是那大汉却丝毫不在意,一边磕头一边说:“谢主人赐名。”袁尚赶紧让他起来,他出于现代人的习惯并不喜欢别人对他磕头,虽然这种感觉还是蛮爽的。哎,万恶的封建主义害人不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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