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马蹄声和冰冷的空气刺激着袁尚的神经,离那个已经着火并且满是慌乱人四处奔跑的王帐越来越近,他舔了舔有些干裂而且冰冷的嘴唇,身上却觉得热了起来,他的血液热了起来,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对着王帐大喊:“杀!!”虎卫营的军士豆跟着他一起大喊:杀!!在一片喊杀声中,三支蓄谋已久的骑兵队冲向了这个防御工事已经瘫痪的营地,喊杀声、哭叫声、哀嚎声传遍了整个营地,无数塌顿的部族被屠杀,不管是战士还是老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左臂没有绑白布的人统统都在击杀目标里。袁尚手中的长枪刺中第一个骑兵的时候,对方的鲜血撒了他一身,还有一些溅到了他的脸上,一呼吸就是一股血腥味,可是还没等他缓一口气,第二个人的刀已经砍向了他的脖子,他连忙横起长枪抵挡然后顺势纵马前去回首给了他一枪,直接给那骑士刺下马,随后他就被无数马蹄踩成了肉泥。塌顿王帐的护卫骑兵不亏是精锐,他们很快的组织起小规模的反击,几百人组成了一个战阵,拼命抵御着袁军的进攻。袁尚看了也不去应聘,对虎卫营的军士说:“换弩,射死他们。”虎卫营的一项基本技能就是对弩箭的应用,这是因为先登营的几个负责训练的副将都认为这是虎卫营的传统,不能丢,于是虎卫营军士对弩箭和弓箭的应用熟练程度远远超过了其他营的军士。几轮弩箭之下,那个临时凑成的战阵就溃不成军了,他们半夜起来救火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全,哪还顾得上披甲。袁尚又带人冲散了他们临时组织起来的反抗,继续屠杀着塌顿的族人。燃烧的烈火,耳边的喊杀声,妇女儿童的哭喊声让袁尚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他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漠的看着营地里发生的一切,喊杀声和哭喊声也越来越小。一直到他亲眼看见牵招手下的一个乌桓士兵一刀砍下了一个老妇人的手臂,那个老妇人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没起来,他突然对营地里的人有些怜悯,那些妇女和孩子又有什么罪过呢,他刚要下令不要去杀那些没有抵抗的妇女和孩子,他眼前又出现了他刚到右北平地界时候看到的场面,那些逃荒到百姓又有谁去可怜呢?他终于摆脱了那个场面,耳边的喊杀声又清晰了起来,他对传令兵说:“击鼓,让各部都加快速度清理敌人。”传令兵马上开始锤鼓,鼓声又急又响。听到鼓声的赵云和牵招等人都明白袁尚的意图,纷纷指挥手下的士兵加快屠杀的速度。要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
天色逐渐发白,喊杀声也慢慢少了起来,塌顿这一万精骑死伤大半,其余的都逃出了这个已经沦陷的营地,一队一队的乌桓俘虏被绳子捆着驱赶到了一个个小帐篷里,昨晚还是人间乐土的塌顿王帐现在已经变成了修罗场,满地的死尸和哀嚎的伤兵,还有随处可见没有完全扑灭的火焰。袁尚的脸上除了血污还有汗水和被熏的一道一道的烟火灰尘,虽然有点狼狈但是依然抵抗不住眉宇之间的喜悦。几万人的王帐现在已经完全在掌控之下,敢于反抗的已经都被射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贪生怕死的贵族和没有反抗之力的孩童。袁尚传令让各部将军在塌顿的王帐内会面,不多会,赵云、田豫、阎柔、牵招都纷纷进了王帐。袁尚看着喜笑颜开的诸将,微微一笑的问:“战果如何啊?”一向稳重的赵云说:“主公,这回真是逮住大鱼,塌顿的妻儿老小一大家子都被抓住了,其余的各部贵族不计其数,已经正在审问了。牛羊马匹更是没法计算,无边无际。”袁尚点了点头,说:“此战各位功不可没,子经当为首功,一会带着你的部下优先去挑选这回的战利品。其余各部都要排在你后面去挑。”牵招大喜过望,越发觉得这位右将军是位明主,自己虽然带着这批右北平乌桓骑兵攻打了塌顿的王帐,但是很多人并不是彻底服气,这下有了袁尚的不吝赏赐可就彻底让他们死心塌地了,而且以后去乌桓部落补充兵源的时候也是容易很多了。他连忙拜谢说:“谢主公。”袁尚又对众人说:“迅速打扫战场,再挑选出来能用的马匹,休整一日,明日便回军右北平。”
袁尚躺在了塌顿的床上,这几天的风餐露宿和一夜的激战使一向健壮的他也有些疲惫,虽然塌顿王帐的财产已经大部分赏赐给了出征的将士,但是塌顿的王帐却完整的交给了袁尚。这里面包括了塌顿的王旗和号令其它两部乌桓的狼牙令。而这狼牙令尤为重要,乌桓虽然有自己的语言,但是没有自己的文字,需要向其它部落做出重大决议而自身又无法亲自到场的时候就会派人带着狼牙令去见另一方部落的首领,首领见到狼牙令就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征兵或者是其它他想做的事情。袁尚正在把玩着这个狼牙令,心中在想怎么处理这个东西的时候,突然鼻间传来一阵幽香,他陶醉的闻了一下然后立即惊醒过来,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幽香?手不自觉的就摸到了腰间的剑,同时大喊:“许褚何在?”许褚从帐外大步走进来说:“末将在。”一看许褚还在,他就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他想让许褚闻闻有没有那种幽香,但是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只好说:“没事了,有点累了。我得睡会。”许褚却说:“主公,牵招将军在外求见。”牵招不是应该带人瓜分战利品吗?来找自己干什么?见见就知道了,他对许褚说:“带进来吧。”许褚顿了一下又说:“还有一个女人。”女人?袁尚鬼使神差的说:“一起带进来吧。”许褚点头就出去叫牵招了。不一会,牵招带着一个女子便进了王帐,牵招对袁尚行了一礼,说:“主公,此女子身份不简单,她一直说找你有要事要说,我不敢擅自作主,就带她来见您。”袁尚还没抬头看那女子模样却闻到了那股刚才的幽香,他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幻觉。再望那女子,她约莫有二十四五岁,一身白衣,也没有普通草原人那种高粱红的脸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容貌倒是生的极美,就是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傲气。袁尚也搞不明白确实是这个女子身份不一般还是牵招寻了一个女人来讨好他,他对牵招说:“子经,你问问她是何人,有何事要见我。”牵招刚要开口,那女人开口道:“我是加朵,丘力居大人的女儿。”丘力居?上一个辽西乌桓的首领,他死了之后才由塌顿接手乌桓三部,从此开始不断侵扰塞内三郡。他居然还有一个女儿?牵招也没想到这个女子的身份是丘力居的女儿,他本以为这个女子跟自己说要见这支部队的首领是要牺牲自己的色相来保存她的部族,Uw.nshm没想到真的是有这不一样的身份。牵招看她会汉话,连忙对袁尚说:“末将告退。”然后拽着许褚一溜烟的跑出了营帐。袁尚眯起眼睛盯着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对他说:“你找我有何事?”那女子说:“你是这支部队的首领?在汉朝你是多大的官。”袁尚说:“我是大汉右将军袁尚,品阶算是三品吧。”那女子反问:“你这么年轻,倒是有本事。”袁尚笑了笑,说:“我父亲是当朝大将军,统领河北四州,我自然升官比别人快一些。”那女子莞尔一笑,说:“那这交易便成了。”袁尚刚要问什么交易,就看那女子袖中甩出一股白烟,袁尚躲闪不及吸了一点进鼻腔,随后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扶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拖进帐内。
而此时的右北平城下,被十贯连打三将的塌顿已经不敢再去斗将了,他吩咐人去周围砍伐树木,制作简易的攻城器械准备试着攻一下城池了,万一成功了呢。城内的鲜于辅看着准备攻城的乌桓人松了口气,他在这右北平驻守多少年了,这座城池的防御水平什么样他太清楚了,就这缺少攻城器械的乌桓人,再来个几万人他也能守住一个月,而在过几天袁尚就已经带着大军回援了。他吩咐副将将守城用的滚木、擂石还有大量的箭矢搬运出来。准备和塌顿较量一番。刘和在吩咐着城中的民庄做好后勤工作,不间断的搬运石材、给四座城门调配物资以及做出预备队的规划,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就等着塌顿派人来城下送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