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鹤反反复复观看,一直没有言语。
神色却越来越凝重,越来越复杂。
柳飞看得心惊胆颤,以为许东要遭殃,连忙开脱道:
“爸,这是东哥第一次独立处理业务,出错也情有可原。我当初跟着爸处理的时候,也看走眼了,如果不是爸您拦着,犯下的错比东哥还大……”
“那是你,你能跟小东相比?”
柳鹤抬头白了柳飞一眼。
柳飞当时就慒了。
这不是为许东开脱嘛,怎么反而还引火烧身?
却见柳鹤小心地放下砚,非常和蔼地轻声问许东:
“小东,说说你的看法。”
“我之前已经用水试验过,水倒进砚台,散得非常快,符合端砚特征。而且砚台通体发暗,并且还有部分风蚀的痕迹,都说明了时间久远。历史上初唐砚台出产之时,的确存在着做工粗陋的砚台……”
“怎么可能,文人墨客最讲风雅,很有讲究,但凡所用之物,都讲究个雅字。砚作为文房四宝之一,文人常常用到,不可能这般粗陋吧?”
柳飞打断许东的话。
“怎么不可能?”柳鹤挑眉,严肃地道:“你自己学艺不精,端砚出产以及发展历史了解太少,反而质疑水平比你还高的小东。事实上初唐时期的端砚,的确做工粗陋,远没有后世历朝历代端砚做工精美。”
柳飞傻眼了。
他一直认为许东理论水平高,可欠缺经验,很容易看走眼。现在看来,许东不但没有看走眼,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看走眼了,而他差一点错失了一件至宝!
“这块端砚年代确实久远,还真有可能是初唐时期的端砚。”柳鹤沉吟,随即又问许东,“这砚来自一个姓骆的老年人?”
柳飞发现,一向处变不惊的父亲居然十分紧张。
似乎非常期待得到肯定的答案。
许东点头,柳鹤沉默了一瞬,而后突然狂喜,哈哈大笑:
“或许这就是天意啊,我们元和典当行或许会因这块砚而振兴。”
“……”
许东柳飞面面相觑。
柳鹤的脑子里却已经有了一个周密而大胆的计划。
只要能够确定这块砚真的出自初唐,不管它是不是骆宾王所用,他都有办法把它炒成骆宾王所用。文人嘛自古都喜好附庸风雅,许如卿去逝之后,很多资源都没再用过,这是那些人还的时候,也是元和典当行再次崛起的时候。
区区三十万,买来这个机会,当然值!
休说三十万,就是三百万,也是值得的!
“当务之急是赶紧鉴定这方砚,之后再立即动用那些资源炒作。”柳鹤立即行动,收好砚准备前往鉴定机构判定准确时间,临出门又嘱咐柳飞道:“别以为你跟着我学了三年,水平就已经不错,距离你小东哥还差得远。我有事先出去,你看好店,记住多问问小东的主意,别自作主张错失机会。”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