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郓州的步军都虞侯张进,内侍副都知阎承翰正站在营房门口,看着这肆虐的暴雨,叹息连连。
“虞侯,这么大的雨,情况恐怕不妙啊!”阎承翰指着地上五寸深的积水说。
张进沉重的点点头:“嗯,此时正当黄河上游浮冰融化之际,如果这雨再下几日,不啻于雪上加霜,黄河危也。”
“虞侯,前段时间马襄、孔勖二人状告琅琊阁挖了大宋龙脉。依我看他们倒不像是在挖龙脉,断我大宋气运。”阎承翰若有所思的说。
“我也有同感。”张进指了指天上的瓢泼大雨:“他们倒像是提前知道大雨要来,在清淤挖堵,疏通河道。”
“虞侯,你说这世上真有预测未来的先知吗?”阎承翰疑惑不解的问。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我没有见过的奇人奇事多如鸿毛。承翰啊!你要知道,你我的见识必定是有限的。”
张进停顿片刻:“要不这样,让将士们整装待发。我们出去看看,再这样呆在营房里,我的心里不安宁。”
“虞侯,我也正有此意。呆在家里看大雨,真不是人干的事。”阎承翰与马襄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正要传达命令,一个兵士冒雨跑来:“启禀虞侯、都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这个时候,是谁会冒雨前来?”张进的眉头皱起,看看天疑惑的问。
“他们自称是琅琊阁的人。”兵士如实回答:“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戴老虎面具的老人。”
“老虎面具?”张进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被他否定了。那个人,早在十四年前,已经壮烈牺牲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请他们进来叙话。”张进吩咐兵士。
兵士得令而去,一小会儿功夫就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挥洒的雨幕中,两个颀长的身影健步走来。
年轻的身体略显单薄,稚嫩。他眉眼如画,目光灼灼,倾泻的雨水也无法掩住他的绝世风华,反而将他衬托得更加卓尔不凡。
那位长者即使在雨中,也是龙形虎步。带着老虎面具的他,就像是一个久居上位的主宰,每走一步,都散发着杀伐决断由我不由天的霸气。
张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长者,熟悉的面具,熟悉的体态步伐,让他沉寂多年的心在此刻变得汹涌澎湃。
他的嘴巴动了动,始终没能喊出心中那位的名字。
他不由自主的上前几步,不顾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站到了老者面前。
“虞侯大人,你准备在雨里和我们谈吗?”柳勇冷声质问。
现在情况不明,还不是公布杨老身份的时候。
“请进!请进!”张进恍然大悟,伸出手去扶着老者的手臂,就像迎接自己的父亲那般恭敬。
“请坐!”张进将杨老扶到屋中主将的位置,请他坐那儿。
杨老摆摆手:“虞侯大人,老夫坐主帅的位置,恐怕不妥吧?”
张进一听他熟悉的声音,泪水和着雨水,夺眶而出。他哽咽道:“您老人家在此,您不坐这个位置,我们就只能站着听您训话了。”
“当真要我坐这里。”杨老指着椅子意味深长的说:“我一旦坐下去,你们可都得听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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