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槐心下一惊。
对方这种眼神,他只在久经沙场,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将领身上见过。
安槐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个平时懦弱得不像话的废柴王兄,什么时候掌握了这样杀气腾腾的眼神。
“安竹,你……你敢?!”他强行提气,回瞪安竹。
“这可不是我想听的。”
说话之间,安竹加强了手上的力度,安槐的右手腕关节已经有些错位,痛得他脸色煞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滴,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雪儿见到这一幕,在发出惊呼之前捂住了自己的粉嫩小嘴,又惊又喜。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温柔、儒雅,只会逆来顺受的大王子吗?
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啊!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正在深受其害的安槐。
曾经的软柿子,突然就变成硬铁块了,这上哪说理去。
他开始求助门外的兵士,“你们这群蠢货,愣在外面干什么,快给我拿下他!”
“敢?!”
收到命令的兵士准备救主,安竹仅仅一个字,就教他们愣在原地,抬起的腿,迟迟不敢跨过门槛。
没有国君或本人的命令,兵士携带兵器进入王子寝宫,就是以下犯上,是造反!
要杀头的!
众兵士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进一步,可能要杀头。
退一步,少不了挨鞭子。
挨鞭子总好过掉脑袋吧……
眼见兵士们作出了选择,加上腕关节处传来的钻心剧痛,安槐心里有些慌了。
说到底。
他终究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纨绔子弟。
“王兄,王兄,我错了……”
安槐在痛苦中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出行的马车已经备好,我是来恭送王兄的,请王兄高抬贵手。”
只要你到了周国,就是一个死人,看你怎么嚣张!
——虽没有说出来,但安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孺子可教,这才是对兄长该有态度。”安竹勉强满意,随后看向雪儿,“雪儿,准备衣物,我要出国!”
说话期间,他手上力度稍有放松,安槐呼了一口气,准备抽回右手。
就在这时,安竹手上再度用力,安槐的右手腕关节处传来“咔嚓”一声——
直接脱臼!
“啊——”
“安竹,你个混蛋,竟敢骗我……阴我,我要向父王告状!!!”
钻心的痛从腕关节处传来,安槐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抱着已经扭曲成直角的右手在地面上打滚,活像一把人体拖把。
告状?
你们都打算让我去周国送死了,我还怕你告状?
“呀,我愚蠢的弟弟哦,真不好意思。”
安竹做出一个十分天真的表情,“王兄最近研究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走火入魔了,心理有些扭曲,就喜欢在别人看到希望的时候,布施绝望。”
“你你你……呜哇哇哇~”
安槐又气又痛,已经无法组织语言,哭的像一个十六岁的小宝宝。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二王子去找御医。”安竹给了门外兵士一个责怪的眼神,“再不快点,二王子的手,可就废了。”
呃……
众兵士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向安竹的眼神也变得十分奇怪。
合着坏人、好人都让你全当了。
……
正午时分。
雨终于停了。
安竹换上了锦衣华服,雪儿也为其备好了行李。
出行的马车已经停在寝宫门口,四周站有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兵士。
虽美其名曰是护卫大王子出行,但安竹心知肚明,这是在防止他这个质子半路出逃。
“一个众所周知的废柴王子,也搞得如此阵仗,想的真还挺周到。”
一眼望去,随行队伍浩浩汤汤,安竹不免自嘲一番。
前世他精通各种格斗技巧,在这个没有逆天武力的世界,他已算得上一名高手。
可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高手,若想以一敌千,也只有在梦中才可能实现。
临行前。
一名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跑到安竹旁边,仰着脑袋,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小女孩名叫安岚,是安竹在这偌大的王宫中,关系最好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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