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羽感觉有人在叫他。
“13号,醒醒……”
他别过脑袋,但声音依然没有消失,反倒越来越大了。
他感到有人把手伸了过来,轻轻摇晃自己的胳膊。
“13号,快醒醒13号!”
江白羽猛的睁开眼,熟悉的铜炉不见了,军刀不见了,挂满兽皮的雪地小屋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昏暗怪诞的场景——潮湿简陋的房间,岩石块堆砌起来的墙壁,散发着微弱光芒和难闻气味的油灯。
他躺在房间的角落里,身下不是柔软舒适的兽皮床,而是冰冷坚硬的花岗岩石。周围还站着一圈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其中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手套像是医生的男人正低声争执着。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不应该在西伯利亚的雪地小屋吗?江白羽脑子里一片空白,连续半个月的暴雪让他精神和身体都到达了极限,暴雪埋藏了小屋,食物和干柴已经消耗殆尽,只记得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心跳都变得忽快忽慢,想躺在兽皮床上休息片刻……
“13号,快点起来,你得跟他们走一趟。”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那个扯自己胳膊的家伙,他面色苍白,约莫十二三岁,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衬衫,看起来很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我这是在做梦?江白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除了中间的几名白大褂,其他人都穿着黑色的制服,蹬着厚底的军靴,腰间别着一根小臂长的黑色塑胶棍,看起来强壮精悍,似乎很不好惹。
这些人似乎是冲着我来的?
江白羽脑子转的飞快,他并没有因为眼下的境遇而惊慌失措,类似的场景他在电影里见过,在西伯利亚也遇到过许多次。
他扶着岩石墙壁缓缓的站起来,脚底微微有些踉跄,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
他就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气力,连站起来都很勉强。
江白羽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情况似乎对他很不妙啊!
“磨蹭什么,快点带他出来!”其中一个蓄着浓密胡须的医生不耐烦道。
“记得给他戴上手铐脚铐,别又像上次那样发疯。”
其中一个警卫从身后掏出手脚铐,熟练的上前将他铐上。
江白羽没有反抗,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看着。
什么仇什么怨,连手铐脚铐都用上了,这下想跑也跑不了。
这个地中海大胡子医生貌似对自己怨念挺深?
念头刚想至此,江白羽脑中的记忆仿佛被突然接通了一般,答案几乎在同一时间浮现在眼前。
他是邦雅曼·乌普霍夫医生。
一个长得变态,内心更变态的肥佬医生。
他的地中海好像是被自己揪出来的?这就难怪了,江白羽恍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到。
“13号?”他小心翼翼的喊道。
江白羽瞟了他一眼,唔,原来不是男孩啊,她叫薇欧雅·弗洛蕾斯蒂娜,她是自己的狱友,最近刚搬进来的。
而自己,则是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当然了,他们偶尔也会让自己出去放放风什么的。
从脑海中的记忆来看,这里似乎是某种秘密的研究基地,但是对于记忆中的13号也就是他自己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狱。
记忆将他最需要解答的疑问一一呈现,不需要筛选,也不需要阅读,仿佛这本来就是他亲身体验一样。江白羽一时迷糊了,绝对没有梦能做到如此细节。
那么,这不是一个梦?
他穿越到了一个全是疯子的研究基地,没有名字,没有身份,只有一个数字代号。从一个西伯利亚训练营走出来的准雇佣兵变成了一个关在囚笼里的无名氏?
13号?囚徒?奴隶?还是小白鼠?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
穿越这种不科学的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可以以后再去研究,但是现在他得先度过眼前这一关。
地中海医生亲自来提人,这似乎是每个月一次的例行检查,但是他记得前天已经检查过了,现在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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