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燕子九与穿布衣的那人正打得难解难分。
燕子九已然使出浑身解数,将自身所学的各路拳脚功夫尽数施展出来,却也没能在布衣男子手里占到一点便宜。
而对方也并不轻松,两片嘴唇已经被抿成了一条线,显然他在应对燕子九时也感到颇为吃力。
而正在二人彼此都奈何不了彼此的时候,是萧默福至心灵的一剑刺出,击败了一旁的四月十六。
穿布衣的那人余光瞥见,虽然也被萧默华丽的剑法所慑,但毕竟不需要正面接这一剑,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依旧还能和燕子九有来有回。
只是四月十六被萧默几剑挑断手脚筋时,那人才终于明白情况不妙。
那个手持窄剑的少年剑法竟了得。虽然他没有当场杀死四月十六,但一个手脚被废的人终究构不成任何威胁,现在却完全可以腾出手来对付自己。
仅仅是一个“金陵鬼虎”就如此难办,如果再加一个剑法精湛的小子,自己必败无疑!
想通这一点,那人当即卖了个破绽,拼命躲开了燕子九全力扑来的一爪,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物件往燕子九身上甩去,转身便要逃走。
燕子九为求自保,下意识地一掌拍向飞来的物件。掌风之下,那物当即在半空中炸裂,崩出许多白面一般的烟尘粉末。
借着这股烟雾,穿布衣的那人当即便从被燕子九打破的那面院墙处逃走了。等到燕子九看清眼前变化时,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此时,萧默才刚刚收回长剑,努力压制着体内的剑意。
现在的萧默站在原地,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已然出鞘的宝剑,浑身上下散发着锋利无比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而一旁已经跪倒在地的四月十六就在萧默旁边。此时他身上的各处皮肤均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刺痛,毛孔之下甚至渗出了点点血滴。
武学有很多重境界,但人们约定俗成了一种最常用的说法:由形到气,由气到意;形与气合,气与意合,乃至大合。
说得通俗易懂些,无非就是强身健体,练外功;呼吸吐纳,化内功。而到了第三重境界,就是意。
或许是萧默气运加身,又或许是他修为精进,无意间激发了当初清玄道人借《神剑指》留在他丹田之中辅助他修炼的那道剑意,这才有了三分神似的一招【玉井天池】。
现在的他,已然摸到了意的门槛,只是尚未能将这股剑意控制自如,故而剑意无处可去,只能不断向外散发,令人生畏。
萧默凝聚心神,努力控制着周身剑意去向。但剑意却如同水中游鱼一样滑不留手,根本不受萧默的掌控,而是一股脑地向外宣泄。几次呼吸之后,剑意渐渐微弱,萧默的气息也逐渐收敛,变得平平无奇,甚至比先前的气息还要再弱上一半。
此时的萧默,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清瘦的文弱公子。
尽管他略显单薄的衣衫下面藏着结实的肌肉,尽管他体内经脉运转着磅礴深厚的《逍遥游》内功,没了那种气质,谁也不会觉得他练过武。
接连发生的变化不仅让萧默疑惑,也让一旁的燕子九错愕不已。在他眼中,萧默就像是突然间光芒万丈,随后又瞬间萎靡了下去。
他看了看萧默,又看了看已经无力抵抗的四月十六,心里做着盘算时带着眼皮也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他选择回头,抱起在角落里艰难喘息的金星河。
四月十六见状,挣扎着换成了坐姿,脸上还是一副自信的笑容,只是嘴角隐隐抽动,显然是疼痛难忍。
“燕捕头不杀我?”四月十六高声叫道。
燕子九停下脚步,侧过头来冷冷道:“让他来吧,我懒得动手了。”
说完,燕子九抱着金星河离去,留下萧默在院子里。
萧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暂时将自己武功出现的变化放下,而是先看向四月十六说道:“我师尊……清玄道人说过,江湖里使用奇门兵器的,有两种人。一种人的武功已经炉火纯青,知晓对手所有的兵刃章法,但对手对自己却一无所知,故而能够战无不胜。而另一种,就是功夫不好好练,就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反而在行家手里一招都走不过的蠢货!可是在我眼里,你两中都不算,为什么还要用纸伞这种东西?”
四月十六笑道:“燕子九让你来杀我,你动手之前,就想问我这个?”
萧默眼神冷淡,说道:“我也想问你为什么盯上镖局,为什么做得这么明目张胆,为什么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控制金星海……我有很多东西想问,但你一定不愿意说。反正我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如果能多知道一点武功上的经验,你死得也算有价值。”
萧默的话堂堂正正,引得四月十六哈哈大笑,似乎忘了自己手脚皆断的痛苦。
“你这人也算有趣,是我先前小看你了。”四月十六没有回答萧默,而是自言自语道,“本来小夏是被我安排来对付你的,没想到金星河那个女人手段也狠,居然先对金星海下毒手。小夏心急了,我的计划也不得不跟着改变,棋差一招,输得不冤枉。”
“我不关心这些,我在问你为什么用纸伞。”萧默又追问了一遍。
“因为杀人方便。”四月十六笑道,“拳脚可以杀人,但刀剑当然更方便。可是谁会对一个带着刀剑的人毫无防备?”
萧默点了点头,问道:“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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