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被拍扁,它也是丹药,效果还是一样的。
离火丹由纯净的火行气息炼制而成,原本属于调节人身五行的猛药。就算是天青城那些老古板的前辈们,也从未想过用这种方法来强行激发《枯荣诀》的再生之力,偏偏陈越懂得离火丹的妙用。
陈越来到一方天地,从天青城的杂役弟子做起。各路支线的奖励除了内功修为就是丹药,根本没有传说中直接赏赐一本武功秘籍的情况,所以他也就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琢磨学问。
久而久之,这类丹药的新奇用法也就了然于胸。
陈越因为任务奖励,内功深厚,但身手实在一般,打架也只能靠着蛮横的内力硬刚,隐患颇多。自闯山门起,他就就随身携带着这枚离火丹,就是为了防备眼下这种内力枯竭的狼狈境况。
烈火焚烧之下,陈越体内犹如冬末的荒原,被热浪舔舐过的地方只留下灰烬。然后白雪消融,春风席卷,灰烬化为土壤的养分,让大地深处的种子和根再度勃发生机。
内力由枯转荣,差的就是这一把火。
陈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离火丹药效发挥之后不过六次呼吸,他就已经浑身上下渗出大量的汗水来,将衣衫浸得通透,贴在了他那已经微微泛红的皮肤上。感受着自己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陈越没有任何急躁,反而有些欣慰。
然后他转身,提剑,纵跃,一气呵成。
本来二十七的内力就已经被消耗的七七八八,面对金星河的时候就有些吃力。即便金刀上的力气并不大,但架不住对手耐力持久,一招一式连贯顺畅,丝毫不犹豫。二十七光是想要在这绵密的刀法之下保全自己不受伤害就已经十分困难了。眼看着余光里陈越又站了起来,还提着那柄古怪长剑加入战斗,二十七变更觉得自身难保。
于是他错开一掌,卖了一个破绽,两只手突然向金星河胸前抓去,想要利用对手的羞耻心来制造机会。
配合着四月二十七那淫邪的笑容,不得不说很有欺骗性。
只是他没有骗过金星河。
二十七的两只手畅通无阻地按在金星河的胸上,触及的一瞬间,二十七甚至还下意识地捏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金星河的刀也插进了他的肚子。
燕翅刀利于劈砍,但并不代表刀尖就捅不进人的肚子里。金星河武功承自七巧坊,但也耳濡目染跟着金星海练过不少刀法。女人的力气要比男人小一些,用刀也没办法那么霸道,这鎏金燕翅刀在她的手里,自然配合她的招数来用。
所以她能一刀杀敌。
恐怕四月二十七死前也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在此遇到这么大的麻烦,又为什么会死。
问题得不到回答,他就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而在场的另一个人,此时的心情大概也和死了一样难受。
陈越吞下那枚被当做保命手段的离火丹,正兴冲冲地加入战斗,可没曾想自己尚未出剑,对手就已经身死刀下,临死前的姿势还那么……猥琐。
那一刻,他整个人真的彻底的愣住了。金星河拔刀,二十七扑街,足足一秒钟后,他才慢慢地开口。
“死……死了?”
金星河侧过身子看向陈越,剧烈的搏杀让她连气都喘不匀,胸脯一起一伏之间,她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得接着话回答。
“死了。”
死了。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过冷静,其中蕴含的情绪波动甚至还不如一句“下雨了”。
陈越表情古怪,扭了扭脖子,又看了看周围一地的尸体和鲜血,不服不忿道:“不对啊,这剧本跟想象中的差太多了。”
没理会金星河看弱智一样的眼神,陈越在一旁自顾自地绕着圈子踱步,嘴里还嘟囔着细碎的话语。
“这个,是奇门的门主。”他用【败叶】剑指着扑在门槛外的班蛮道,“我接了任务,过来帮他,但是他自己就死这儿了。”
金星河的眼神一变,就像利刃出鞘,问道:“接任务?你是摘星楼的人?”
陈越没有仔细理会,只是摆了摆手表示否认,又继续对着地上的情况指指点点。
“这三个武功太差了,应该是小弟级别的,纯粹是凑人数。”
这是陈越在点评二十三的手下。
“这个倒是挺厉害的,被我射中了一边肩膀,居然还能这么猛。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这是在说小秋。
“这个,掌法了得,内功也厉害,按说应该是bss。但是我都嗑药了,结果人头也不是我的,那我岂不是血亏?”点到死去的四月二十七的时候,陈越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前者双手前伸的姿势,顺势还踢了一脚,“上辈子没见过女人吧,都要死了还馋这个。你下贱!”
金星河柳眉颦颦,神色颇有不悦。
“他是想用这个办法逼我后退,好让他有腾挪的空间。江湖人,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足为奇。如果不是我杀意太重,应该也会先想着躲开。”
听到金星河的话音刚落,陈越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抬起头来看向她。
“诶,对了,”陈越眨了眨眼,略有疑惑,“你又是哪冒出来的?”
金星河还是眉头微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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