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权走到宅院的门外,和往常一样牵过两匹马身上的缰绳,把马车拽了出来。诗诗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眨着眼问阿权:“这么晚了,又要干什么?”
阿权低着头,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拽车,闷哼着回答:“我们离开陵城。”
“离开?”诗诗有些惊讶,“我们?”
马车已经调转了方向。阿权一跃坐上车前,从身边摸出那根柳条做的老旧马鞭,扬鞭驾车离去。
马车刚刚走出不过一里的距离,诗诗就蹦下了马车。随后整个人就滚在了地上,身上华贵的丝织衣裙站得满是泥土。
“我不走。”诗诗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扭着身子站起。
阿权也勒马跳车,然后绕到看后面,对着诗诗不解地问道:“申石死了,你自由了,为什么不走?”
诗诗斜抬起头看向阿权道:“申石死了,但你还活着。”
“我和他不一样。”阿权辩解道,“起码我让你下车。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带你出海。我们找一座岛……”
话没说完,就被诗诗打断了。
“有区别吗?在你们眼里,我在哪不都是一样?”
阿权抿着嘴,不说话了。
诗诗的嘴角扯了扯,脸上露出苦涩至极的笑容,肩膀止不住地轻轻颤动。渐渐的,她笑得愈发张狂,不顾阿权的存在,自顾自的胡言乱语。
“你说要为我赎身,两年了,你可攒下来了黄金万两?是,你是有一身功夫,可你不敢杀他,你还要靠他来赚钱。现在有人帮你杀了他。可你呢?你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你甚至不敢顶替他的位子在陵城待下去!”
诗诗连串的话就像无数把刀子,一个个地扎进阿权的心脏,扎得他半死不活。
阿权挣扎着嘟囔了一句:“我知道他的钱在哪……”
“然后呢?”诗诗的情绪已经失控,原本娇柔的声线现在也粗粝得像是石磨一样,“这些钱里面有一枚铜板属于你吗?你就打算用这些钱来养我?”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
半响,阿权开口:“先找到那笔钱,我们换一个身份,再回陵城。”
……
申石死去的消息不胫而走。
事实上,陵城有人想不知道也难。
第二天早上,陶文按照往常来到公署大堂等着申石训话,却看到了靠坐在大堂正座上的萧默。
他算是见过萧默的,第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问的话也不是作为六扇门的文卷书记该问的。
“你是……袁头儿的那个朋友?”
萧默撇过头来,看到了堂中的陶文,戏谑道:“你记性不错,而且最准时。”
陶文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第一个到的”萧默站起身,脸色有一丝阴狠,两步走到陶文的面前道,“我听说,你们六扇门的腰牌虽然权限极大,但离了本人就相当于一个佩饰,除了传信以外就没有用处了。是这样吗?”
陶文被萧默的气势震慑得后退了两步,右手下意识地就要按上腰间短刀的刀柄,颤颤巍巍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默挑了挑眉毛,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银腰牌,问陶文道:“申石的腰牌在我手里,你觉得我我什么意思?”
“你……你杀了申大人!”
萧默饶有兴趣:“哦?这会儿不叫头儿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
萧默淡淡道:“我觉得是他害死了袁静程。”
话音刚落,陶文突然不抖了。脸上惊慌的神色也瞬间褪去,留下一副呆滞的表情。
“袁头儿死了?”
萧默皱眉,道:“你不知道?”
陶文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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