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用一句话来分辨混江湖的和混体制的,大概会是这句话:混江湖的人听自己的,混体制的人听上级的。
所以江湖人自由。
而体制人,在有些情况下就会显得愚蠢。
颜廷随身带了一队侍卫,足足十二个人,居然没有一个立刻反应到顺着箭矢来的方向去抓人,而是立刻冲上来保护颜廷和阮文长。直到颜廷下令追捕刺客的时候,侍卫队的队长才带着三个人往那边跑。
辰都的建筑带着明显的江左风格,突出一个百转千折。刺客藏身于远处的小楼群中,待到这几个侍卫赶过去时,已经足够刺客跑出四条街了。
所以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颜廷震怒,不顾阮文长在场,将带来的几个侍卫一通臭骂,恨不能亲手杖责二十来出气。相比于被刺杀,他更因为自己手下是一群榆木脑袋而愤怒。
足足骂了一刻钟,颜廷才消了消气,只是面色还有些红。
阮文长则是在一旁看戏一样,摇着脑袋继续写着那份留意的名单,直到颜廷不再继续发火,他才缓缓开口。
“颜大人息怒,手下也是为了护你周全,莫要太怪罪他们了。”
颜廷道:“我要他们护我周全?我……哼,就算是这样,也不该一个脑子机灵的都没有啊!”
这话不知道是对着护卫说的,还是对着阮文长说的,总之颜廷说完,承露台上就留着这么一句话回荡着,没再有其他的声音。
然后便是空旷的安静。
良久,颜廷挥了挥手,让侍卫们统统滚蛋。虽然小队长担心还会再有行刺,坚持要留下来保护颜廷,也被颜廷以阮先生会保护我为说辞,一脚踢走了。
然后颜廷将台上周围摆着,留给评剑当日其他评审的座椅拖了一把过来,坐在阮文长的旁边。他将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不住地喘着。
阮文长收笔,看了一眼就快落下的太阳,对颜廷道:“颜大人,辛苦了。”
颜廷身子没动,只是脑袋歪过来,道:“阮先生怎么看?”
阮文长道:“虽然在下久处江湖,立榜评人,也因此得罪了许多心比天高之人。他们中有些人,也意图除阮某而后快,但今日的刺杀,确实是针对颜大人您的。”
“废话!”颜廷坐起身来,道:“如果行刺阮先生,那要五六个武功高超的好手才行,哪会用弓弩?只有对付我这种年老体弱的官员,才会用这么简陋的办法!”
阮文长略表谦逊,笑而不答。
颜廷道:“我把他们都支走了,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阮文长笑道:“颜大人手下的侍卫,确实该换一批了。”
颜廷呵呵一笑,旋即便站了起来,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已经断成两截的箭矢,赞同道:“是啊,十二个人,没有一个想着搜集证物,还得老子亲自动手。上级不下令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你说他们长脑袋是不是只用来吃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