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廷一身官服,独自一人跪在御书房门外,一言不发。
虽然已经跪了大概半个时辰了,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疲态。膝盖上传来的连续不断的疼痛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从始至终,颜廷都是静静地,没有丝毫不耐地等着。
他也不敢有别的态度。
在场的并不止颜廷一人,门旁还有一位老太监。他弓着身子,耳朵微微侧向里面,时时刻刻在注意着里面那位九五之尊的意思,一旦有了什么旨意,他必须第一时间做出该有的反应。。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保持着自己的姿势,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沉默着。
直到一声带着慵懒的“让他进来”从内里传出,才算打破了这个沉静的局面。老太监碎步上前,应了一声是,便走到颜廷旁边,尖声道:“陛下让你进去了。”
颜廷向那老太监施礼点头道:“多谢公公。”然后便起身走了进去。
御书房十分宽敞,阳光从窗子处洒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通透明亮。这样的房间其实是不适合的,光线太刺眼的话,看久了便会头晕,反而不如明暗适中的环境合适。
但这书房的主人,新宋的皇帝,偏偏就在这样的房间里,在那个象征着皇帝的尊贵和权威的座位上,读着书。
说是书,其实并不是用纸张制作成的线装书,而是一卷帛书。难怪他能在这样亮的阳光下读得下去。
颜廷低着头,不敢看皇帝,恭敬地站定在五步以外,道了一声:“陛下。”
“说说吧,你这么急着见朕,到底有什么事情?”
皇帝的声音并不带着十分明显的压迫感和威严,反而听起来有些温和儒雅。但颜廷知道,所谓皇帝,便没有一个是真正温和儒雅的。这些表现给人们看见的,只是他们想让人们看见的。帝心如渊,不可揣度,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颜廷回答道:“臣惶恐。臣不过一个从五品的知府,却能得陛下召见,实在是……”
“你若只是来说这些废话,那便回去吧。”
皇帝用他那不温不火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打断了颜廷。
“是。”颜廷道,“臣今日来,是想汇报一件大事,此事不便层层上报,只能斗胆直接和陛下说。”
“什么大事?”皇帝问道。但听起来,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颜廷弓着的身子又低了一分,嗓子压低了三分,但语气却十分郑重地说道:
“臣以为,徐先生有谋反之心!”
……
“敢问前辈究竟是何人?”萧默问道。
黑衣人莞尔一笑,道:“终于想起来问这个了?”
“不是才想起来,而是不得不问。”萧默道,“晚辈无心打探前辈的消息,但现在不得不问个明白了。据我所知,颜府除了颜大人,只有一些不算入流的侍卫,其余皆是女子。前辈不是颜府中人,却要带在下去颜府,在下不得不防。”
黑衣人笑道:“我若告诉你,颜廷已经不在府里了,你会不会信我?”
“此话怎讲?”萧默问道。
听到萧默这个模棱两可的问题,黑衣人也并不介怀,而是十分和善地解答道:“你应该已经去过承露台了,可曾见到那五位评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