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找来的依靠?”
萧默语气冷淡,字字如同飞掠的箭矢刺在诗诗的心上。
惭愧、羞耻、懊悔、愤恨……所有的情绪一同涌了上来,让诗诗在萧默面前彻底无地自容。
然而萧默却并不打算照顾诗诗的感受,话语反而愈加尖锐刻薄:“如果不是我碰巧过来,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委身于他,以此来交换一个报仇的机会?猛虎寨又是什么地方?山里的匪寇?你指望一个匪寇做成什么事情?你既然想靠男人,为什么不找一个可靠的?难道是精挑细选之后,你就只找得到这样的货色吗?”
“够了!”诗诗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萧默停口,但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是站在诗诗的身前,冷淡地俯视着。
一人沉默,一人啜泣。
半晌,萧默蹲下身,放下了一张银票,道:“这是亨通钱庄的银票,你到了江北,可以拿这个去换成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就当是相识一场的帮助。”
诗诗泪眼抬头。
萧默继续道:“江左不是什么好地方,听说北边禁武,没有人敢在天子脚下造次,你到了那边,可得一生平安。”
“可我不要什么平安。”诗诗眼底挂泪,“江左就是江左,我哪都不去。”
萧默看着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却还是要逞强的诗诗,不由得眉头紧皱,道:“你现在还能倚仗什么?放下恩怨,离开江左,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你说的轻巧!”诗诗道,“放下恩怨?换了是你,你做得到吗?”
萧默眉心跳动,伴随着一次深呼吸和眨眼,用喉咙挤出一声低沉的话来:“我……至少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不会逞强。”
“那我也一样可以!”诗诗依旧倔强,“我不会武功,也没有权势,只剩下这副皮囊。你们靠武功能做到的事情,我靠这副皮囊一样能做到!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换钱,然后再找摘……”
啪!
萧默伸手甩了诗诗一个耳光。
“你若只有这点本事,全当我不认识你好了。”他站起身,干脆利落地走到了门口,又忽的停下了脚步,扭头道,“阿权的仇,我会去报。既然他们打算对摘星楼赶尽杀绝,那早晚也会找到我的头上。有些账,总要有人来算。”
说完,萧默便踏出了门外,留下诗诗一人衣衫不整地瘫倒在地,只能看见一个白衣黑剑的背影。
……
走在路上的时候,萧默还是板着脸沉思着。
有人对摘星楼动手,萧默是早就发现端倪的。自从那个叫永真的和尚大闹酒楼,他便有了这个猜测,却没想到还会有人把事情做得更绝,不仅仅要将摘星楼拔除,甚至还要杀尽任何有所牵连的人。
这是在立威,是在威胁所有人,从此不要和摘星楼沾上一点瓜葛。
如此残酷而又针对性的手段,难道只是在辰都吗?安州呢?其他八州呢?
乃至整个江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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