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睡中,马丁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有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的中间有一个高得像牌坊的巨大拱门。他夹杂在人群中向前走去,蚂蚁一样渺小而众多的人群,一队一队挪动着脚步向前走去。
在多得仿佛看不见尽头的人流后面,有一个什么白色的、耀眼的东西在向前移动。马丁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动,却扭过脖子努力逆着人流向后看去——
那是一头闪闪发光的、钻石镶嵌一般的白象。
他猛地醒了过来。浅蓝色的墙壁、柔和的吊灯、散落在床边的历史书和四角聚全的监控摄像头提醒他,他,马丁,这个死而复生的人,还在新教第二十七安全部的观察室里。
“滴——”门口的电铃响了起来。马丁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见萨拉的笑容。
“早饭时间到了!”萨拉敲了敲门上的透明玻璃,“我在监控上看到你才起床,还没有刷牙!”
“监控好像不是你这样用的……你这是把监控用成了闹铃……”马丁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叹了口气,走近盥洗室。
几分钟后,马丁和萨拉来到饭厅,这里除了罗斯先生和亨特之外,还坐着几位已经在吃早餐的工作人员,有的穿着制服,有的穿着便服。马丁穿着萨拉前一天给他送来的制服,他自己的衣服目前全部作为“凶案现场的证物”被封存在安全部的证物室中。
“这是史密斯,负责后勤,昨天的历史书就是他帮忙找的。”萨拉指着一位灰色头发的、胖胖的矮个子中年男人道,马丁急忙向穿着便服的史密斯微笑致谢。
“这是斯黛拉,行动部的负责人,这几位是行动部的成员。”萨拉又指着一位身着深蓝制服、金色头发、褐色眸子的年轻女性,她身边几位身着制服的成员都点头向萨拉问好,“亨特之前就在她的部门,后来转到中控室来负责技术,偶尔也出外勤。”
“这位,是昨天那起造成三人死亡的枪击案的幸存者,马丁先生,这段时间他将在安全部配合我们对案件的调查。”萨拉巧妙地说道,并没有提及马丁是怎样“幸存”的,周围的几位同事也向马丁点头微笑。
想来安全部早已共享过昨天枪击案的资料,只不过资料上具体是怎么写马丁的幸存原因的,马丁自己并不清楚,只知道肯定不是直书“死而复生”四个大字,否则他收获的绝对不会是这种平淡的目光。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罗斯先生将他死而复生的事情按下在他与亨特、萨拉三个人的范围内,包括马丁在内,目前一共只有四个人知道,这也正符合马丁的心意。
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尤其是一个宣称有三位神明曾经诞生并行走在过的世界里,一个曾经陷入疯狂混乱的世界里,一个身份存疑的人,肯定是越不引人注目越好。
“这位是伟大的罗斯先生,我们的总负责人,昨天已经见过了。”走到一张长桌边,萨拉拉开椅子坐下来,调皮地道。
罗斯先生用一种无奈的责备目光看着萨拉,一面把黄油涂在面包上,一面道:“坐下吧。”
经历了不知道该算一次还是两次的死亡,重生,检查,看了一晚上令人感到惊悚的历史书,马丁发现自己长达一整天的时间内除了清水什么都没有摄入;在最初的震惊和麻木过去后,饥饿立刻成为了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事情。
白铁的餐盘上盛着散发着甜香的炒蛋、面包和一小块长方形的黄油,以及几小块油汪汪的烤肠。然而最令马丁激动的是,在餐盘上放着一只玻璃杯,里面晃动着的褐色液体散发着咖啡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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