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丁合上书,在宿舍里走过来,又走过去,将手上的一团草稿纸揉得皱皱巴巴的。
他拉过椅子,准备拿起笔给叔父写封信,然而犹豫了一会儿,他又摇了摇头,向纸和笔都搁置下来。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提姆似乎感知到了马丁的心神不宁和犹豫不决,出声问道。
“很奇怪,应该是幻像。”马丁喃喃道,像是在对提姆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可能,即使是夜枭的信徒和‘传承者’,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翅膀,更不可能带着这样的翅膀在光天化日之下飞出门去。”
“何况,如果是记忆的话,按照推论来说,这个记忆应该是我一岁左右、甚至更早的时候……”马丁皱着眉头道,“一岁不到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记忆?”
提姆见马丁自言自语,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也不做声了,一人一灵陷入了沉默。
……
……
……
拜耳郊外,距离半月山庄不远的一栋小别墅。
时近午夜,楼下的两个男仆和厨娘都已经回房睡了,就连屋旁的马厩里那两匹鬃毛亮丽的黑马也嚼完了最后一次草料,安静地睡着了。
阿尔弗雷特·阿奇坐在房间正中的一把扶手椅上,面对着一面落地穿衣镜,没有开灯,只是点着两排蜡烛,让房间看上去有些光亮。
他左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金棕色的雪莉酒,右手拿着一张泛黄的、边缘晕染着咖啡色污渍的旧纸张,纸上写着的是那首让他和胡安想破脑袋也捉摸不透的童谣。
“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怎么会相信这种说法……”
阿尔弗雷特·阿奇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大钟,指针不紧不慢地移动着,逐渐迫近午夜十二点。
“还有二十分钟……”阿尔弗雷特·阿奇深吸了一口气,左手又下意识地拿起酒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他已经疯了……我相信一个疯子的话,那岂不是我也疯了?”
阿尔弗雷特·阿奇将酒杯用手指转来转去,一双深红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自己一周前没有找到那个疗养院,没有在时隔二十年后鬼使神差地去询问那个已经疯了二十年的童年玩伴。
二十年前,詹姆斯·波顿才十二岁。
尽管他的父母和妹妹都已经死了、波顿家族的财富都分散到了詹姆斯的几个堂叔堂伯的手上,但波顿家族无论是出于名誉、面子,还是其他的一些原因,都不能将这个疯疯癫癫的十二岁的孩子弃之不顾,因此他就被送到了这个贵族的“疗养院”,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这个坐落在特拜郊外的疗养院,是由新教教会和特拜贵族共同出资筹办的,面积很大,疗养院内有独立的几十座小楼,呈环形围绕着中间的诊疗中心,但大部分时候,这个诊疗中心只是让病人象征性地每天前来领一颗糖丸,然后让医生确认一下病情没有进一步发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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