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树林里,影彻拿走了狂言者口袋里的手环,一些记忆也在脑海里不断浮现。
十多年前,厄悍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一些为了追求强大而信仰厄悍的人类成为了狂言者,丧失了为人的资格。
厄悍和狂言者为这个世界带来苦难和灾祸,它们把人类的田野和城市变成火海,把男人变成兵偶,把女人变成奴隶,把孩子扔进火坑,用刀刺死孕妇,用油烧死老人,它们用人头来计算自己的功绩,用奴役的人类数量来证明自己的富裕。
厄悍和狂言者摧毁了无数人类的城市,数以万计的人类在这场灾难中丧生,那些没有臣服于厄悍的人类被狂言者抓住,抹除理智,装上囚环,成了只知道攻击同类的兵偶。
无数人憎恨厄悍,憎恨狂言者,但是却对它们所做的事情无动于衷,他们只敢向神明抱怨自己的痛苦,却不愿意去反抗,去挣扎。
人类的领土不断被蚕食,无数的国家被毁灭,但是剩下的国家却保持现状,只想用小部分的牺牲去换取自己短暂而又虚幻的和平。
强者生,弱者亡,这规则历经无数岁月,也不曾改变过,无数人的死去与他们本身并无关系,他们只是被波及,因为弱小他们却毫无反抗之力。
有些人决定反抗和复仇,有些人决定等死。
手指拂过手环,黏腻的血浆被擦去,手环上显露出一道刺眼的红色刻痕。
狂言者喜欢用手环上面的刻痕来显示自己的实力,红色的刻痕越多,相应的狂言者实力就越强,而从这两个手环上面的刻痕来看,他刚刚杀死的这两个狂言者只是两个最普通的一阶狂言者。
厄悍降临之后,大量的狂言者和兵偶从西边向东蔓延,虽然表面上厄悍和东边的穹岚联盟没有真正开战,但是暗地里狂言者已经将整个穹岚渗透的犹如筛子,穹岚内部的各种情报被透露给厄悍,大批军队的动向也被厄悍掌握的一清二楚,而反观穹岚内部,各个盟国之间还在为了寸许的土地明争暗斗,各个权贵之间还为了一点点的利益而打的头破血流,他们现在仍然看不见厄悍的威胁,也许只有当厄悍和穹岚开战的那一天,这些人才会见识到厄悍的恐怖和狂言者的冷血无情,但是到了那个时候,这里又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会有多少人死在狂言者手中?
影彻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视厄悍和狂言者为死敌,但是也仅此而已,他不是慈善家,更不是救世主,他只能救一部分人,这就够了,人类的敌人很多时候都不是异族,而是自己。
长刀收回刀鞘,手环被影彻放进一个密封袋中,他看了一眼遍地的尸体,眼底却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曾经的狂言者虐杀人类的场景见得太多,那些犹如地狱般的场景见得太多,他对现在所见的这些都已经感到了麻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沉入西山,森林里的光亮逐渐淡去。
野兽的嘶吼、低鸣在耳中变得清晰可闻。
树叶沙沙响动,枯枝被踩碎,各种各样的声音渐渐在周边的阴影中清晰起来。
即将到来的夜幕会给很多东西提供掩护,包括野兽,甚至是一些不知名的怪物。
浓郁的血腥味会将很多饥肠辘辘的猛兽吸引过来,这不是一件好事,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这些野兽都太过于危险。
影彻不想在这个地方过久的停留,他此行的目的地是森林外围的一座名为边疆巨鲸的城市,他在那里还有任务,在这里停留过久会耽误他接下来的路程。
漆黑的森林里,这个身披黑色羊头盔甲的年轻人依旧神色淡然,他选定一个方向继续前进,步伐坚定而沉稳。
无论死在他手里的狂言者和兵偶有多少,他都是如此的淡然,这份杀戮早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正如没有人会记得自己吃掉了多少面包,踩死多少虫子一样,影彻也同样不会记住他杀了多少兵偶,杀了多少狂言者。
这些人类的叛徒该死,他只知道这些,他对此也坚定不移。
......
边疆巨鲸是座大城,有着两千多万的原居民。这里是穹岚联盟西边的商业之都,南北临近海洋,西面靠近盐森林,东边有多条铁路和其他大城市连接,海运和陆运都极其发达。而且边疆巨鲸的气候湿润,冬季夏季的温差不大,气温一般都恒定在二十度左右,很适宜人类居住。
来自于穹岚联盟各个地方的商人经常会在这里贸易往来,采购大量边疆巨鲸的盐树提炼各类原材料,用以维持业坏工业的正常运转。
经过数年的积累和发展,边疆巨鲸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穹岚联盟西部的商业之都。
这座城市中心的一座巨大建筑内,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手里的一份报告看的入迷,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好奇和困惑。
“队长?你在看什么?”
一位身材娇小的褐发女孩绕到这位中年人身后,对他严肃而认真的面孔发出了质疑。
在女孩的记忆中,她的队长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很少见到他会因为什么事情而苦恼或者苦苦思索。而这一次,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中年男人抬头想了想,随后又把那份文件收起来,说到:“暗盟要把一个前线的人调到边疆巨鲸来,是总协会的决定。”
女孩的震惊毫不遮掩:“总协会?天!那群人竟然会单独为了一个人而开会?”
暗盟是对抗厄悍的人类建立的一个组织,而总协会则相当于暗盟内部实力最强的一部分人为了商讨重要事务而临时组建的一个讨论中心,大部分时间,总协会的人都会去商讨和战局有关的重要事情,这是第一次听说总协会的人为了调集一个人而做出什么决定。
“是的,我也很震惊,不过据我所知,这个被调集回后方的人,似乎也是总协会的一员,而且他好像还是暗盟最早的几个创建者之一。”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语气中更多的是凝重。
“边疆巨鲸的狂言者很多吗?为什么会把前线的人调过来?而且最近边疆巨鲸的治安也不错,并没有看见有什么狂言者和兵偶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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