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杰尼,我这次带来的丝绸和瓷器又全卖出去了,比上一次来时还多赚十枚金币呢,也不枉我为了它们从东方来回花费了一年的时间,这些钱足够我花上十年了。”
穆图将装满金币的钱袋在法杰尼眼前晃来晃去,颇为自豪。
法杰尼是一个中年白人,是一个木匠,他们因为共同信仰真主而相遇,成为了朋友,穆图每一次来格里安卖货都会暂住在他的家里。
“穆图,我觉得你应该收手了。那条路是那样的危险,布伯罗就曾经在沙漠中遭遇沙尘暴,永远沉眠于那片黄沙之下,再也没有能回来。”法杰尼好心的劝说。
“我知道这条路的危险,我也有想过就此收手。但每一次回来我总是能靠他们获利很多。你能够想象我这次带来的瓷器和丝绸,只不过花了我二十枚银币,而我却赚到了两百多枚金币。”穆图顿了顿说,“我想就再干一趟,现在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没有必要再去奔波了,靠这些钱足够活过余生。”
“你能这么想是好事,我以为你会像那些赌徒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去赌,最后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呢?”穆图笑着说,“法杰尼,我想我就该跟你道别了。这次出来也很久了,我的家人也该担心我。”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就不留下来,过个夜,明天一早再出发吗?晚上外面是很危险的。”法杰尼惊讶的说。
“我知道这时候回去并不好,但是卡其拉的驼队还在等我,我们一起人多,还是很安全的。我东西也都收拾好了,牵了巴兹我就该离开了。”
“好吧。老朋友,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如果你有空,你也可以来伊马尔旅游,不过十来天的路程。”
“我会的。”法杰尼说。
穆图快步向法杰尼家的后院走去,巴兹就系在后院的马棚里。
法杰尼看着穆图的背影,摇头叹气。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走出门,看到三个身穿盔甲的骑士骑着马在并不怎么宽的街道上疾驰。
同样在看的,还有邻居奈德。
“喂,奈德。这些骑士是干嘛的?”法杰尼隔着篱笆很不客气的问道。
“你是玩那些木头玩儿呆了吧?这都不知道,杰拉尔大教堂的梅里耶斯老头儿失踪了,那帮神棍们认为是异教徒把那个老头儿给杀了。但这儿除了教廷就只有真主教啊。”奈德没好气的回答道。
“他们停下来了。”
“他们在挨家挨户的抓阿拉伯人,都是异教徒嘛。”
法杰尼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
紧接着他看见那三个骑士从一户人家里抓出了三个阿拉伯人,有一个极力反抗,然后被一个骑士一剑刺穿了胸膛,剑拔出来了,但那个人却瘫倒在地上,眼睛瞪圆,一动不动,鲜血流了一地。
他死了!
四周传来人们的尖叫声,似乎是在控斥这些骑士们的暴行。
不!不!不!
法杰尼急忙冲到后院,焦急与担忧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
他走进马棚里,把干草堆掀开,用草把泥土扫开,一块石板显现而出。
正在把行李装到骆驼上的穆图好奇的问道,“法杰尼,你在干什么啊?”
法杰尼用力把石板移开,下面是一个地窖,他一把拉过穆图,“快进去,等会我再解释,他们快来了!”
“他们是谁……”
穆图还没说完,就被推进了地窖里,他的行李也被法杰尼从骆驼背上扯下,扔进来了。
石板被推回原位,用泥土撒盖好,又将干草重新堆起。
法杰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大门,站在门口,奈德正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不一会儿,那三个骑士已经到了他的门前,两个骑士留在那儿看管着被抓住的阿拉伯人,另一个则直接向着他走过来。
“例行检查!”骑士用着冰冷的语气说道。
法杰尼让出道路,那骑士径直走进他的家里,他没有跟进去,而是待在门口等待,他怕自己如果跟进去反而会暴露。
时间仿佛变得尤其缓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但终于,那个骑士出来了,他并没有抓住穆图一起出来。
穆图躲过了一劫。
骑士深深的看了法杰尼一眼,尽管隔着面罩,但法杰尼依旧感到了凌厉。
等到三个骑士都离开很远,法杰尼才长呼一口气,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顶着奈德怪异的目光,他回到屋中,走到后院的马棚里,他将穆图从地窖中放了出来,两人一起走进屋中,将门窗都关紧。
“这下你应该要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吧?”穆图问。
法杰尼低声的说道,“教廷的骑士在抓你们阿拉伯人,我刚刚在路上亲眼看到一个阿拉伯人被杀死。”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他们说梅里耶斯是被异教徒杀死的,而你们几乎全部信仰真主……”
……
傍晚时分,原本少有人来的格里安中心广场上人头攒动,在人群包围的中心是数十名骑士围成了一个圆,,而在这个圆的中心是十数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不全都是阿拉伯人,但有一个共性他们都信仰真主,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伤痕。
他们的脚下堆放着一堆堆干草。
其中还有一个站着的人,他穿着红色祭司袍,上面有着金色线纹绣出的闪电纹络。
“我是来自罗马的保罗。五天前,杰拉尔大教堂的梅里耶斯主教消失了。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是我主虔诚的信徒。我向主寻求他的踪迹,主告诉我,梅里耶斯主教已经进入了他的神国,成为了天使。”
说着保罗伸出双手拥抱天空,又双手交叉抚在胸前,语气激昂的说道,“赞美我主!”
紧接着那些在广场上信仰天主的民众也一同开始呼喊“赞美我主”。
保罗语气忽变,变得严肃,“但是,就是这些异教徒,是他们杀死了那个老人,他们应当被审判……”
“烧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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