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森身体虚弱,留下祝福便离开了。
宴会还在继续,舞会气氛顶峰,便是帝国教会的传统,神甫在万众瞩目前,举行仪式,用浸润魔力汁液的羽毛触碰额头,并戴在发间,向神介绍祂忠实的信徒。
莉莎不是信徒,但当她走向台前时,就应该遵循传统,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信徒。
信徒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直接利益,但可以给商人一层被社会所公认和接受的身份。
繁琐复杂的祷告词在成年礼上被修改和精简,以避免喧宾夺主,流程恰到好处的推进,仪式用的细纱随着晚风在舞台蔓延飘荡,神甫庄严肃穆,听者低头倾听那些仿佛存在的仁慈细语,一切都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的光辉中。
身着淡蓝色纱边礼裙,戴满华贵饰物的莉莎表情柔和,等待着神端详着她这位刚刚成年的信徒。
如果真的有神,神又全能,祂能否看穿自己的隐藏的亵神真面目?
“神”没有回应。
祷告词说完,这便是最后的环节,年迈的神甫却没有下台,而是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条礼盒,递给莉莎,坐在角落,母亲陪同身边的艾德,静静看着教会表演,尚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直到他看见宾客们开始了克制的骚动,牵着他的手的母亲神色无异,却不自觉的用多了些力气。
于是艾德就明白,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份礼物是什么,赠礼赠的不是情义,收礼展现的是一种态度。
而教会赠与的礼物的名称是个忌讳,引起的讨论相当克制而隐晦,在座的权贵们指指点点,一时让艾德有些摸不着头脑,盯着那个长条形的礼物,忽然出现了一些既视感。
应该不会吧,艾德挠了挠头,但是疑虑已起,一根针管的模样在他心中盘旋不散。
宴会结束,有贵族在勋爵身侧,夸赞莉莎真是维利西斯的明珠,而莉莎本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消失在了大厅里。
艾德撇开母亲的手,跑了两步又被拽回,母亲温柔而坚定的道:“你的姐姐今天已经很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
艾德这才反应过来,站在了原地。
作为今天独一无二的主角,她所承担的并不是盛赞和美誉,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压力,那些名义上的祝贺,实质上的观察,令人窒息。
或许还有他看不到的一些东西,他联想到了那个万众瞩目的礼物盒,愈发觉得自己的姐姐辛苦,艾德忽然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
是否是自己逃避了自己与生俱来的责任,把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推进了贵族的利益博弈中的。
母亲见艾德不说话,以为他有些不高兴,却也并未安慰他:“到了乖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
“好的。”艾德应下。
他的母亲欣慰而高兴,有些疲惫,甚至忘了叮嘱女仆确保艾德不会到处乱跑,便去同自己的丈夫站在一起,应酬那些不会疲惫的贵族们,虽只有零星几人,但他们是最难缠的那一类。
于是艾德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自由行动,跑到姐姐的门口,又忽然想到了自己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折返回了房间。
艾德躲在门口,向里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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