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卡亚,帝国首都,古称自由城,最广阔的星环上是最辉煌的城市。
这座城市的脉络里流淌的是世间顶级的繁华、金钱、科技,和所有最上等的东西,没有来过这里的人很难想象这里多么身披光芒,以自由城之名,人们又该生活的多么丰富多彩,但来过这里的人都知道,首都其实常年笼罩在一片冷色调里。
多个星环,不同的风俗习惯和文化在这里落地生根,这里曾经日新月异,截然不同的温情彼此交汇,建筑千姿百态,但这是过于理想化的说法,交汇的不仅有温情,还有矛盾,这个星环就是一个庞大的矛盾的集合体,有相依相伴,有冷眼相看,有握手言和,有反目成仇,一切蓬勃向上,又好像什么都停滞不前,这里的内容实在太多。
一座无论好与坏都在绽放的城市,好像一副在刻意展现矛盾的艺术画作。
理所当然的,这里有光辉,也有与之相反的罪恶。
一所门面不俗私人俱乐部前,一个流浪汉蹲守在那里,不断的向周围路过的行人讨要零钱,他的外貌在这条繁华的街道,相当有碍观瞻,对于俱乐部内的上流人士来说,他无疑是拉在自家门口的一坨狗屎。
他蓬头垢面,污垢黏在头发上,甚至让人看不出流浪汉原本的发色,在炎炎夏日裹的严严实实,哪怕是在冷色调的艾斯卡亚都显得过于怪异。
但就如之前所说的,包罗万象的艾斯卡亚最不缺的就是怪人。
俱乐部的主人没有出来驱赶他,路过的行人更不会多管闲事,他们可不会扫掉别人家门前的狗屎,多半会嫌恶的避开狗屎。
他在卖力的祈求帮助,声音低沉,却弥足凄厉。
并不是没人在乎他,有的人毫不在乎,有的人投以目光,但大多从不停留,他们并非没有恻隐之心,只是这幅景象司空见惯,也有着太多的顾虑,让他们选择不施以援手。
一个女孩除外,她和这个流浪汉一样怪异,在热天,穿着清凉,戴着一顶白色的蕾丝边圆帽,她不同于流浪汉,衣着整洁,面容清丽,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简单的打着花结,垂到腰间,看上去在十六岁上下,她正坐在街边一家高档的定制服装店里,享用着自己的午饭。
她叫洛兰,出身平民之家,是这家服装店的帮工。
洛兰自认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她勤工俭学,工作并不繁重,但是课业多的恼人,家中并不富裕,是应该被帮扶,被慈善的对象,理应是自顾不暇的。
她没有多余的钱去关心帮助他人,但她看到了玻璃窗外的流浪汉,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流浪汉变得很虚弱,显然是饿极了。
而她的桌前还放着一块只被咬了一口的白面包。
花大价钱做慈善需要心理准备,赠予自己不需要的东西,这样的小善意其实也需要,因为要面对他人的目光,洛兰恰好就处于最在意他人目光的年纪,她抿了抿嘴唇,还是小心的撕下了自己咬过那一面,将面包包好,起身要交给路边的流浪汉。
这时,街对面的俱乐部门打开了,一群人鱼贯而出,多西装革履,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流浪汉,有人的裤脚挨到了流浪汉,嫌恶的拍了拍,用手杖抽了流浪汉,他应声而倒。
那人大声斥责流浪汉,让他滚开,远离这片私人领地。
他们看也没再多看流浪汉一眼,径直离开了,而可怜的流浪汉抄起身边包裹着脏布的“拐杖”拄着,颤颤巍巍的走了。
洛兰看在眼里,只觉得讽刺,有的人拄拐是为了风度,有的人拄拐是为了生存,尚且年幼的她心中燃烧起了逆反的火焰,别人厌恶的,她越是要去帮助,于是她多在袋子的绑口塞了些零钱,一路小跑出去,要追上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流浪汉。
但当她拐过街角,奄奄一息的流浪汉以挣扎的姿态行走,却又不知为何快速的消失在了下一条街。
......
俱乐部里走出来的总共九人,他们聚在了离街道不远的一间门口前,这间房屋是被闲置,拥有者不明的地皮。
其中一人用手杖,轻轻触碰了挂在门上的锁,锁头震荡出一圈波纹,然后自然掉落了下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史蒂文森沉声道:“接下来,是日常祷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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