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倒是忘记了,你身边还有两个狗腿子。”陶冶子掩嘴笑道。
“虽然我们的衣服被撕烂了,身上还挨了不少拳脚,可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来二往就没人再敢去欺负他了。”风静林说道。
“这大概就是你们男生间的友情吧,粗糙而血***漫又残酷。”陶冶子说道。
“他虽然和我们玩在一起,话却不多,总是沉默的看着天空。”风静林说道。
“他本来话就少,那次火灾后就更加孤僻了。”陶冶子说道。
“那是我记忆中,他唯一哭过的一次,他被人打被人骂被人欺凌,考试考得不好,生病了吃很苦的药,弄丢了新买的玩具盒,甚至从高处跌下来摔断腿……都从未哭过。那天夜里,他见父亲没从屋里出来,跪在地上哭着求在场的人大,求他们去救救父亲,可当时火势太大,那些着火的房屋随时会倒塌,没人敢进去救人,大家带着各自的表情,看着大火将一切都吞噬。经过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我就再没见他求过任何人,也许他不再对任何人抱有幻想,他只相信他自己。”风静林叹息道。
“或许,自那晚后,他便已真正长大成人了。”陶冶子说道。
“其实他父亲并没有死,当时胖子的父亲在现场指挥救火,听到天刑家的情况后,披了湿棉被从后门冲了进去把他父亲背了出来,我陪着他们一起去的医院,当时医院住满了在火灾中受伤的人,连走廊和过道上都摆着临时病床,天刑的父亲身上烧伤严重,经过治疗苏醒过来,他说晓觉寺的和尚精通医术,执意不肯留在医院里,连夜出院去了白首峰,并要我们保守秘密,不要把他的事说出去。后来听说,他伤好以后一直留在寺中,再没出来过。”风静林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天刑知道这事吗?”陶冶子问道。
“大概是不知的,自那后,他时常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就蹲在地上写字。”风静林说道。
“哎,看来我们对他的关心还是太少了,只觉得他是个性格很怪的人,也没太在意。”陶冶子说道。
“还是小时候有趣,年纪小世界就小,越是长大越是觉得世界纷繁复杂。”风静林说道。
“那时候的日子简单,大家整天无忧无虑跑东跑西,河畔边,田野里,城墙下,小巷中,肆意打闹,玩耍,嬉戏,奔跑。我们爬到镇江塔上听风吹铁铃摇动的声音,在平安渡口玩泥巴堆房子,在寒园中躲猫猫收集落花枯草玩过家家……”陶冶子点点头。
“可惜现在不是春天,不然倒可以去赏赏那里的杏花。”风静林说道。
“据说今年的杏花开得特别美,可惜我没去看。”陶冶子说道。
“我记得那时我们爱去桥头一家小店吃米豆腐,你怕烫,总是吃得慢,胖子吃完了就拿筷子伸到你碗里夹,有一回你没吃饱还哭了,嗯,自然不是发自内心的哭……”风静林笑着回忆道。
“才不是没吃饱呢,摆明了就是他欺负人嘛,那时你都不帮我,一点正义感都没有。”陶冶子说道。
“我怎么没帮,我大声呵斥了胖子,还把我的给你吃,是你自己嫌弃不肯要。”风静林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把米豆腐都吃完了,就剩下一点点汤了才拿给我,而且里面全是你的口水,我才不要呢。”陶冶子撇撇嘴说道。
“走,我们去怀念下那时的味道,刚好我也有点饿了。”风静林拉着陶冶子往桥头走去。
古老破旧的小店还开着门,昏暗的黄灯下,老板正在水汽弥漫的煤炉前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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