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有一座高山,临近浅薄之地,这里与一般荒无人烟的浅薄之地有所不同,不仅风景宜人,生气勃勃,更有数百人住在此山中。不只有活人,还有成千上万的死人!
困顿国的百姓都知道,这里乃是传说中的伽蓝道圣山,只是从前从未见过有任何神话中的人物出现,无数乡野庶民和王孙贵胄前来寻仙都未果,总是迷路在山中,在饿到全身乏力时才能找到出路。
后来人们认为这是故事而已,直到十年前翻天之战后,百姓们才知道,原来这山中真有活着的道宗,不过他们反倒不敢再来。
今日的伽蓝法山中有三位外来之人,更有两个凡人!
山中与外面的景色完全不同,十座大殿周围阵阵黑气缭绕。犄角旮旯最小的那座偏殿反倒最显清宁。殿中供奉道宗神像,三丈长的道龛前放着三个蒲团,一容貌清丽的女子盘坐在最中间,与整个法山沉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左右两边跪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脸色煞白,目光飘忽不定,似是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一般。
过了很久,中年妇人才缓缓看向一旁的女儿,声音有些颤抖,“晓晓,那,那肖霄公子贵为啸天门圣子,现在又是圣人,你,你和他结成道侣有什么不好的?至于以死相逼吗?”
“是啊,”中年男子想要尽量沉稳一些,不过他起伏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心中的慌张,“哪怕你不同意,就不能好言相说吗?非要杀了那伽蓝道修士,出了衍天道,那是你能招惹的存在吗?现在可倒好,被人软禁起来,我和你娘倒还好,这一把年纪也活够本了,你怎么办……”
伏晓没有睁眼,声音冰冷至极,那是一种失望的语气,“你们真地这么以为?”
“你……你这是什么话?”中年男子面色一僵,本是苍白的脸上更添一副怨气模样。
“我杀不杀那人,伽蓝道都不会放过我,他们心中对时光的仇恨比天高比地厚,把我送给肖霄,根本就是挟私报复,给时光难看。”
这不提“时光”二字还好,冯母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怒从心中起,声音也变得嘶哑且尖锐,“说一千道一万,你不肯嫁给肖霄,是不是还是忘不了那小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他早就死了!”
冯父长叹一声,“聂圣卿亲口所说,怎会有假,这些年你虽然不说,可为父能看出来,你一直不相信他死了……儿啊,得罪了天下宗门,连百姓都要杀他,还哪有活命的机会,没听鹤圣卿说吗,他的牌位还挂在天下第一楼呐!”
“他倒是一走了之,我们被赶出衍天道可怎么办……”
伏晓闭目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周身元气开始波动。十年来,父母亲生活在衍天道,偶尔下山,受人尊敬,倒还对时光颇为感激,可这一个月前不知何故被赶出衍天道后便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嘴上虽然没有明着说,实则一直在暗地指责她信错了人。
“你们根本不懂,你们只知道肖霄是啸天门圣子,无待境颠顶修士,可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这世上最恨时光的人,我与他结成道侣,他便能善待你们?我怕你们会活得猪狗不如!”
“啊……”冯母惊叫一声,又连忙捂嘴,四下打量,目光触到道宗神像的眼睛才哆哆嗦嗦地低下头。
她的担心似乎不无道理,道龛附近响起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道宗像前喧哗,是为大不敬!”
此言一出,冯母两眼一翻,再也无力支撑,噗通一声扑倒在地,昏死过去,整个身体都僵直住了。
伏晓却无暇顾及母亲,冷声道:“释怀,无论困我多久,我都绝不会答应你们的,除非你伽蓝道不顾及脸面将我绑了去,我倒想看看你们以后还在其他宗门面前怎么提慈悲二字。况且你们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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