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所有人证明你真的回来了。”
年成再次强调。
索凡握着父亲塞给他的打火机犹如手里拿着个危险的手雷,生怕一不小心会触发引信,如芒在背。
“我知道你和年铎不一样,你生性善良,但世界上哪个人生下来是杀人犯?在你经历过这所有的残酷经历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既复杂又简单。复杂是因为人心不古,简单是因为只需要消灭对方的肉体,剩下的那个就是胜者这通俗易懂。很多时候啊,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没有人生下来就想当杀手和恶人,但总有人不会让你按照既定的平和之路走,这时候你就需要决断了。是继续让那些人用无耻手段左右着你,还是以你的方式活下去,这要看你的意思了。我不是在逼你上船,而是在教你怎样在这个世界真正的生存之道。”
索凡几乎没有听到年成的唠叨,他心里一直想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同样生为人,他的命却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能否活下去,就看那个人今天是否高兴,或许早餐吃的舒服,或许昨晚睡得安稳,再或许看绑在椅子上这个人的发型顺眼,随便一条理由都能让他活下来。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悲哀的事情吗?
还真有。
不过此刻的索凡没时间去想,他需要在刹那间做出决断,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因为他明白父亲,那个大家嘴里的成爷是个什么角色,也深深明白自己如果不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年铎也许是看的没耐心了,又或许是完全出于恶作剧,突然一把抓住索凡握住打火机的手,笑嘻嘻的像是在享受着家庭晚宴。
“阿凡,只需要按下打火机,实在不行,我来帮你,就像小时候我帮你组装变形金刚那样。”
年铎手抚摸着索凡的手,两只手肌肤相碰,索凡感觉到那是只冰凉的手。
“不用……我自己来。”
年铎说,“那行,那我和父亲就在旁边等着看你的表现了。”
椅子上的男子哇哇大叫个不停,他盯着索凡手里的打火机,像是看见了他人生中最为恐怖的一幕,“凡少爷,凡少爷,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城阿,小时候我还开车送过你呢……想起来没有?你一定记得!凡少爷,求你替我求个情,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拿了成爷五千,我能还给他一万!噢不,是五万!我一定说道做到!真的,求你………”
年成脸色木然,像是对此类的求情已经完全免疫,内心没有丝毫波动,而旁边的年铎却是越来越兴奋。
“哭啊,继续哭!再大声点,看看能有人救你吗?我们年家的钱你也敢碰,亏你还是社里的老人了!不杀你不足以立威,不足以让所有人警示!”
年铎忽然平静下来,慢条斯理的说,“认命吧,阿城,怪就怪你自己手太长了,到了那边好好做人。”
索凡刚想为阿城说两句话,猛地感觉自己的手被年铎死死捏住,“啪!”一声打着了火苗,紧跟着年铎和蔼的说了句,“这样你就真正算回来了,弟弟,恭喜你。”
打火机随着摇摆不定似乎随时可以熄灭的火苗飞了出去,方向正是那个阿城。
空气凝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弱小的火苗上,有的人希望它着着,有的人希望它能开恩灭掉,在几个人互相的心里祈祷中火机旋转着。
“轰……”
一团火龙把阿城卷在里面,阿城跟抽风似的癫狂起来,惨叫声不绝于耳,年成和年铎在一旁司空见惯的看着这一幕,鼻子里的那股焦糊味道似乎给了他们莫大的满足感,嘴角挂着不易发现的笑容。
索凡疯了,他疯到连眨眼都忘了。人越是怕什么到极点的时候,越是不知道躲避,就像女孩们一听到枪响反而跑不动了,只有用傻呆呆的站着来回应恐惧感。
阿城慢慢的从剧烈晃动到静止,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原来判处一个人死刑都不用分钟来做时间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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