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连续不断地“当当”声,伴随着一阵哭啼声,不由色变。
发出“当当”声响的是云板声,报丧用的,而整个梧州城里,有资格敲云板报丧的,只有亲王或者世子。
其他人还在惊疑不定,朱由榔已经反应过来了,八成是他三哥世子朱由援不行了,自三个月前老桂王朱常瀛因病去世后,朱由援不知道怎么的也跟着染上了重病,一直在用上等药材调理身体,缓解病情,现在正值酷暑,怕是被暑气所侵,没挺过去了。
果然,仅仅隔了一会儿,就有桂王府内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哭禀道:“世子薨了,王妃让您赶紧过去。”
虽然之前已有猜测,可听到这消息时,朱由榔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即便晓得历史上的朱由援是在今年死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换上桂王府内侍随身携带来的素服,并让张德宽收束好府卫后,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着脸快步往桂王府赶去。
越临近王府,哭声越来越响,朱由榔的眼圈也不知不觉的有些红了,今世虽然和这位三哥没有发生过太多的交集,但毕竟是至亲,血脉相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即便不能像王府中人那样悲伤,可心里却是不怎么好受,这说走就走了,真是给人一点思想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啊。
七想八想中,已到了卿云门外,卿云门是王府内宅之门,在往里去就是卿云宫了,卿云宫是王府正寝所在,亲王居所,自老桂王朱常瀛病逝后,世子朱由援摄王府事,也就顺理成章的搬进去住了。
卿云门前已经乌泱泱地跪倒了一片,哭声阵阵。
朱由榔越过哭灵的王府属官和内侍丫鬟们,在王府内侍的引领下,径直迈入卿云宫。
宫外天色尚亮,宫内却已颇为昏暗,还不时的传来阵阵哭泣声,整个卿云宫空荡荡的,寒气飕飕,隐隐感到一阵阴气迎面而来,凝神看去,宫殿正中安置着一张床榻,一人高卧其上,旁边则围着老王妃和世子妃等一干王府宫眷。
快步走到床榻之下,借着昏黄的烛光看去,床榻之上高卧的正是桂王世子朱由援,此时的朱由援瘦骨嶙峋,面色焦黄,已然闭眼多时。
朱由榔强忍着悲痛,缓缓跪了下来,望着床榻上的兄长,年少之时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很多因为穿越的缘故已经忘却的快乐往事重又历历在目,鲜明如昨昔。
“四哥儿,由援已经走了,你如今已是王府里唯一的男丁,这治丧之事老身就交给你安排了。”老王妃靠坐在床榻旁,眼圈微红的道。
朱由榔对着老王妃重重的叩了一个头,道:“王妃且放宽心,由榔一定将三哥的后事安排的风风光光,妥妥当当的。”
“如此老身就放心了。”说完不再言语,只是别过脸,看着床榻上的爱子轻声抽泣。
朱由榔又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后,缓步退出了大殿。
桂王世子既然薨了,治丧之事就刻不容缓了,按明制,藩王葬仪及其繁复,单是为藩王置办的丧仪物品就不下数千百种。
出了大殿,朱由榔在王府启运殿内紧急召来长史司长史刘全义和王府内承奉官刘增利等王府属官内侍,一起商讨治丧事宜。
几个时辰后,王府这边经过最初的慌乱,各项治丧事宜已经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了。
在长史司和内承奉司的安排下,王府中人都得到了临时缝制出来的一套孝服,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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