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张元彬开口,李明忠便已上前一步,拱手而道:“贵使驾临,本镇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张元彬见状,连忙拱手还礼:“哪里哪里,标下张元彬,见过兵主爷。”
“来人,上茶。”
“不知兵主爷可还记得标下?”
“本镇当然记得,当年……
见礼过后,两人便是一阵寒暄。
凭着新皇开出的优厚条件,再加上李明忠此番态度来看,张元彬有九成把握可以说服他归附,然而在梧州城内讨论这项事宜毕竟是有些危险的,张元彬也怕李明忠临时改变主意,翻脸不认人,从而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也不敢轻易言明来意。
他打算着这事最好由李明忠先向他透露一点口风意愿,他再来个顺水推舟,给出新皇开出的条件,然后再凭借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李明忠归顺新皇,这样一来,他的任务就能顺利完成,回去之后,借此功一个伯爵的勋位是逃不掉了,若非如此,他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百里越境劝降呢。
李明忠何等精明,早已猜透张元彬的心思,他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兵油子,如今统管着梧州城的城防,手下战兵几千,他可不想把自己卖得太廉价,所以也不轻易开口。
俩人各怀鬼胎,寒暄问候,言谈热络,却谁也不愿先开口提及归顺之事。时光在俩人的闲聊中飞快地流过,眼看日头下山,黑夜降临,李明忠仍是只打哈哈,口中丝毫不露归附之意,张元彬只得自认养气功夫不如人,斗不过他,没奈何,只能干咳着把话题引向归顺一事。
“咳咳,多年来,全靠兵主爷的提携照拂之恩,标下才能有今日之地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标下因为没能报答兵主爷的大恩,常为此耿耿于怀,心中难安。这次来梧州探访,实在不忍看兵主爷身陷囵圄,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见张元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李明忠心中得意,脸上却一脸的和蔼:“呵呵,本镇当年提携你,不过是看你勇武异常,能力出众,不忍人才埋没罢了,所以恩德两字不提也罢,贵使不必如此,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本镇洗耳恭听。”
“实不相瞒,标下此次是奉了监国皇帝陛下之命,专程来劝兵主爷归附的。”
“哦,是这样啊。”话既已挑明,李明忠再也顾不得虚与委蛇,假充仁义,追问道:“不知新皇怎么说?”
李明忠此话一出,张元彬心中大定,端起茶碗,轻轻押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道:“自五月初弘光爷被擒后,天下已无主。靖江王乃太祖子孙,其祖上曾被马皇后赐予东宫仪卫,今东宫无人,靖江王爷便是东宫之主,其顺势克继大统实乃遵从祖宗成宪,顺天应人之举。
如今有翟氏逆臣占据梧州,抗拒天命,我皇欲兴兵讨伐,然而战火无情,标下虽身在桂林,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兵主爷,生怕兵主爷受池鱼之灾,出现意外,而标下为报兵主爷的恩德,所以不惧生死,斗胆前来劝说兵主爷顺应天命,归顺我皇。”
“贵使既然如此坦诚,本镇也不想再隐瞒。
唉,本镇何尝不想顺应天命,只是身份卑陋,怕新皇不待见,故而不敢主动开门迎接王师。”
“啊呀,兵主爷过虑啦,我皇求贤若渴,早慕兵主爷大名,日夜翘首以盼兵主爷前来归附,怎会不待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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