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聚着作甚？”一个平淡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抬头望去，一个老者行来，不怒自威。
包括钟尘在内，众人齐躬身道：“赵老好。”
赵老看了一眼钟尘，眼光顿时柔和了许多，笑道：“刚刚看过你们正六班的成绩，你这娃娃，又给了我这老家伙一个惊喜啊。”
经过正院选拔一事，钟尘对这不偏不倚，行事公道的老头很有好感，施礼道：“只是小小考量而已，说不上什么惊喜。”
赵老一愣，随即便笑了。心道若是正常的少年，必然会说侥幸，谦虚客套一番。但是钟尘这个少年，行事却是心直口直。但就是这种不做作，反而更是让他觉得这少年人不凡。
最好的妆容是微笑，但不亢不卑才是真本色。
最好的饰品是谦虚，但饰品只是装饰物，只会粉饰虚荣。
最好的衣裳是自信，这少年，从正院选拔起，每次见到他都只是一身粗衣，但从不自卑，反倒是自信的很，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锐气。
看着钟尘站在那里，隐隐然有种沉稳如岩的风范，赵老心中越发的赞赏。扭头看了看面色铁青的李名天，问道：“刚刚喧哗，是怎么回事？”
李名天便是个瞎子也能看出赵老对钟尘的好感，顿时面色由铁青转为涨的通红。这件事本就是他故意找茬，多出这番事也是不合规矩。本来还想拿来威胁钟尘，没想到却是自取其辱。此刻赵老真的来到面前，他却是不敢讲清楚了。
若钟尘真是一个顽劣无用的少年也罢，他还能理直气壮些，但钟尘谈笑间便轻取了李沫风，那种从容，简直就如同师傅给徒弟搭手，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阶的。
眼见赵老对这钟尘都极为嘉许，可见这少年并非如自己想象般的不济，显然自己是眼瞎踩了铁钉，这苦，还在后头！
“这……”
略一犹豫，李名天便强笑着说道：“他们刚刚这是在切磋……李沫风仰慕钟尘的剑道修为，于是……”
“哦，那不错。正院生之间，就要有这般争先恐后的心气。”
赵老点点头，赞许道。这几天，他也是焦头烂额，头疼的很。长风正院生的挑战，一波接着一波，实在是难以招架。现在燕返正院生中的佼佼者们，没被击败的，已经没剩下几个了。如果今日对方再来搠战，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难道真要输个七零八落，脸面丢尽不成？难道苏嫣然花小诗这两个女娃一入燕园，正院真个就无人了不成？
赵老一声叹息，心道燕返这些年人才凋零，偏生最近几年出了批好苗子，但是随后又是青黄不接。
赵老还在皱眉，李名天心中一慌，以为赵老看出什么，紧忙说道：“是啊，李沫风虽然不自量力，但是这心气还是好的。钟尘也很大方，不吝于指点他人。”
李名天说着话，眼光却是一直瞥着钟尘，生怕这二愣子掀了底，再大闹一场。但是见到钟尘面色平静一言不发，便放下了心事。心道还好，这少年识得分寸，没有胡言乱语，让自己没有在赵老面前过多失分。
“哦？钟尘赢了李沫风？”
赵老这才听明白，顿时有些惊讶。昔日正院选拔赛中，钟尘胜了赵天豪已经令人大跌眼镜，但事后众学师评点，多是认为那赵天豪太过小觑钟尘才是落败的主因。钟尘固然武技精强，但若是真斗起来，赵天豪就算告负，也绝不会是三招两式那边容易。
而这李沫风，虽然只是最近才从内陆学院转学过来，但是修为却是扎实的很，更胜赵天豪一筹，随时都可能突破到炼气六层，而且剑道修为更是强过很多炼气六层的正院生。但是听李名天的意思是……钟尘很轻松便胜了这李沫风？
扭头一看，那少年李沫风灰头土脸的，满脸通红，却是没有开口否认，显然非假。
钟尘进步这般神速？赵老顿时精神一振，心中突然生起一念，不如让他去……
看了钟尘一眼，发现钟尘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这一刻竟隐隐有种出尘的气息。
不可。他还是炼气四层，修为不够。
赵老心中满是遗憾，心道若是一两年后，这钟尘修为到了炼气六层，长风再来，我燕返正院绝不会有近日这些耻辱！”
心中叹息，赵老摇摇头，鼓励了一番，便回到了台前。
李名天见到赵老离去，再看那钟尘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是觉得怎么看都不顺眼，似乎在讥诮他一般。
“散了……”他一拂袖离开。心道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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