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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泌春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她与她的几个朋友一起在校外玩了一整天,看了部青春爱情电影,还顺便吃了顿大餐。林彬快速划过田泌春发出的几张照片,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其乐融融,当然还有不少照片配上了可爱的贴纸。在配图的第一张,田泌春还用了现代诗的形式记录了她们今天愉快的旅程,新颖且富有文艺。最有趣的是,她还记录了晚上赶回来参加英语小测时的狼狈样子,可以说得上是童真满载了。
林彬突然回想起来,田泌春之前在自我介绍时也曾经说过自己喜欢写诗,如今他总算是看到田泌春的大作了。尽管田泌春的诗句不如现代出名诗人的工整美观,但是在她写的诗当中,却字里行间地透露出一种真情实感,让人感觉十分温馨可爱。
林彬也会写一些简单的诗句,但大多数都是一些古体诗,在高中毕业时,他就给班级里的所有人都各写了一篇带有自己名字的藏头诗。在刚开学的这一个月内,林彬偶尔也会写几句现代诗,并还在朋友圈内发表了几篇,但是当时林彬还未与田泌春加为好友,所以田泌春大概也并不了解林彬有跟她一样的兴趣吧。
林彬盯着这首诗和另外几张图,来来去去地不停切换,总觉得田泌春能够带给自己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就像是林彬早已熟悉的老朋友一样,在林彬脑海里时常浮现。尽管是案件的发生使得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但是林彬认为这却是一个有意的巧合。
林彬反反复复地刷着自己的朋友圈,但他最后的终点始终还是停留在了田泌春的朋友圈当中。林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她的朋友圈点个赞,他想着:尽管自己对田泌春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但是似乎自己对于田泌春来说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冒昧地点赞也不知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印象。
林彬单是为了一个赞就思考了十几分钟,甚至有好几次在将要点下去之时又突然松手了。林彬深刻地意识到,他们上一次的对话并没有给田泌春留下一个积极的印象,这不足以让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而且雷哲之前也提议过了,如果林彬不敢鼓起勇气对田泌春进行互动,又怎么会跟她熟呢。林彬利用这段时间重新调整了心态,终于鼓起了勇气按下了点赞的大拇指,希望这个赞能让田泌春也关注到他。
李廉彪让林彬在国庆假期想出一个好的调查策略,而田泌春正是最好的突破口。尽管现在只上了一周的课,但是身为学委的田泌春倒是跟一些老师挺熟的了。林彬现在想做的就是,通过学委来认识更多的老师,以更好地接触两个嫌疑人。
“嘿,林彬。”雷哲突然凑近了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林彬,吓得林彬连忙把手机屏幕关掉了。
“干嘛?”林彬把自己的手机反扣在大腿上,紧张地问道。
“你看到群里的消息了吗?”
“什么群?什么消息?”林彬刚才一直在注意着田泌春的朋友圈,反倒忽略了群里的消息。林彬连忙打开手机,以为部门群中又有了什么惊人的爆料,结果当他开始翻看聊天界面时,却只发现班群中多出了一条信息:
班长:距离数学建模竞赛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请想参加本次比赛的同学务必尽早组队,队伍人数限三人,希望大家可以积极参赛!
原来雷哲所说的是班长在群上发了一条竞赛通知,吓得林彬冒了一身冷汗。林彬慢慢把手机放到了桌面上,双手轻轻戳弄着自己的裤子,深吸一口气过后,才看向了雷哲。
“参赛吗?要不我们一起组队?”雷哲又问道。
现在林彬还在忙着策划鼹鼠侦察计划的调查方案,哪里有空参加什么数学建模竞赛。不过雷哲的目标倒是有所不同了,他希望能够在大学期间把学业搞好,同时参加更多的竞赛,以便在毕业之后能够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
“我没什么兴趣。”林彬委婉地拒绝道,“而且这学期这么多课程,我也没有那么多课余时间来准备这个竞赛。”
“但是这个竞赛含金量很大,而且你这么聪明,稍微准备一下我们说不定就能获奖了。”雷哲仍坚持地请求道。
林彬看着雷哲诚恳的眼神,又感觉到了一点不好意思。之前林彬拉拢雷哲进入媒体运营部,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要是如今连雷哲的小请求他都拒绝了,确实也挺伤友谊。
“这样吧,班长不是说三人组成一支队伍吗?你再找找看有没有人愿意一起组队,如果缺人的话,我再补上,这样可以吗?”林彬最终还是折中地说道,但他心里还是希望雷哲不会找上自己。
雷哲也点了点头,便开始用手机继续找人了。推辞了雷哲之后,林彬终于沉下心来,开始仔细思考李廉彪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2
首先,为了能够探清敌巢的环境,林彬必须得亲自潜入教师办公室进行侦察。但是这会引申出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有资格进入办公室的。由于学校的高机密封管体制,任何人在进入办公室之前,都必须得用学生证或教师证进行登记,再经过保安的人脸核对,方可进入办公室。如果是像学委或者班长这些需要与老师进行密切接触的职位,学校才会授予他们一个学期性权限,但如果只是像林彬这样的无名小卒,他必须得向老师申请一次性权限才能够进入办公室。
另外,在进入办公室之后,走廊或者是房间内都会有数个监控进行监察,倘若有人行迹鬼祟,立马就会被保安给抓住。助班也特意强调过,之前有同学违规进入办公室,发现了各科的期末考卷,结果立马就被保安抓了出来,不仅作弊失败,反而还被记了一个大过,当学期的所有科目都记为挂科。
林彬也知道潜入失败的后果严重性,凶手完全可以通过视察监控来判断行人的可疑性,倘若凶手发现了有人试图破坏他的计划,那么他势必会对这个可怜儿狠下毒手。林彬必须得找到一个安全可靠的办法。
计算机老师曾经给林彬的班级布置了一些国庆作业,并要求在国庆假期结束之后把练习作业本交到他的办公室。按照正常的流程,宿舍长将会在假期结束的当晚将作业本收齐,然后在第二天的早晨把宿舍的作业本拿至6号教学楼C栋上高数课。高数课结束之后,班级将会转到E栋继续上物理课,同时学委将会在上课前把作业本收齐。在物理课结束之后,学委再将作业本一并拿到8号教学楼的教师办公室。
林彬的计划是设想让田泌春带领林彬一同进入办公室,甚至可以让田泌春给他介绍办公室的环境。但是为了保证田泌春能与林彬顺利会面,他必须设下一个合理可行的方案。比如,在物理课上课前,林彬可以假装把作业落在C栋教学楼,然后请求田泌春下课后在办公室前等候林彬,再协助田泌春把作业搬入办公室。
随着办公室的深入,一旦锁定两个老师的位置,林彬便可以开始正式开展调查了。林彬可以将警方提供的木马病毒植入老师的电脑,它可以顺利绕过电脑的防火墙,每当老师在对电脑进行操作时,林彬都能够通过宿舍的电脑捕获老师的屏幕。此外,林彬还准备了几个微型监听器,持久续航、无需回收,只要将其隐秘地安装在老师的桌子底下,便可以一清二楚地监听老师在办公室的对话。这样一来,便有几率查明老师背后的非法操作。
在安装设备的过程中,为了避免保安和凶手的怀疑,林彬必须得等待田泌春先行离开,随后假装向老师请教问题,以便掩盖自己的意图。如果计划顺利的话,林彬必须得在老师解答的过程中锁定所有监控的位置,随后再看准时机故意制造一些小麻烦,让老师暂时离开座位。在脱离老师的视野范围后,林彬需要用后背挡住摄像头的视角,同时迅速开始设备的安装。不出意外的话,林彬只需要十几秒钟,便能够监控到老师在办公室的所有机密。
虽然这个方案只能等到假期结束之后才能执行,但是目前林彬也只能是希望这个计划可以顺利执行了。国庆期间,林彬也在不断地练习如何与人沟通,同时熟练掌握设备的安装和使用,争取在假期结束之后能够更完美地把计划实施。此外,六天以来,林彬也没收到过李廉彪的任何消息,想必警局那边也是忙得不可开支吧。
在漫长的国庆假期结束后,林彬的计划也正式开始实施了。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林彬把四本作业塞进了自己的书包,并按照计划,在第一节下课铃刚响后,林彬就立即前往了E栋教室。田泌春随后也来到了教室,并用着她那娇嫩的声音大喊道:“请宿舍长赶紧把作业交过来。”
各个宿舍长闻声之后都迅速把作业交给了田泌春,她细心地把作业一本本地叠好,同时还认真清点着作业的数量。愧疚的心情在林彬体内流淌,但为了完成任务,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若无其事地坐在后排,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上课铃响之后,林彬紧张的心情才暂时缓解了下来,用着半钓鱼式的状态听讲着物理课。
随着枯燥乏味的知识点接连不断地冒出,林彬逐渐感到困倦,直到下课铃响才把神游天堂的林彬拉了回来。任务的使命冲击着后排的林彬,他立马起身向前排的田泌春走去。可在意料之外的是,林彬才刚走出第一步,前方的许多同学也纷纷挤了出来,像是一排迷乱的马蜂窝,林彬也难以从中插入。
然而田泌春也收拾得很快,没过多久就拉着她的好闺蜜郑筱欣一同向教室门外走去。林彬突然意识到计划中又出现了一个不可控的变量——郑筱欣。她的存在使得林彬并不能与田泌春独处,从而给不擅长交际的林彬额外增加了任务的难度。林彬也无可奈何,既然计划已经开始执行,那一定不能中途放弃,他只希望郑筱欣的存在不会给林彬带来过多困扰。林彬顶着别人嫌弃的眼神,背着个书包强行从过道上穿过。看着田泌春与郑筱欣每人各抱着一半的作业走出了教室,林彬连忙拦住了她们。
“田泌春!”林彬轻声叫道,但是她们并没有回头,林彬又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又叫了两句,“田泌春,田泌春!”
田泌春终于把头扭了过来,好奇地看着素不相识的林彬,同时还多了一双郑筱欣疑惑的眼神。在把她们叫住之后,林彬又感到了一股尴尬的气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就是……我们宿舍的作业好像漏在了上一节课的教室,我现在过去拿,你能不能在办公室门口等我一下,或许我可以帮你把作业搬进去。”
“啊?”田泌春看了眼郑筱欣,两人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呆板的林彬并不知道她们的笑点何在,只感受到了她们莫名的欢乐,尤其是田泌春露出的两行白牙,让人感觉十分亲切。田泌春又看回了林彬,微笑着说道:“可以呀,你去拿吧,我等你。”
林彬舒了口气,也笑着回应了田泌春,没想到计划的第一步竟然如此轻松。正当他打算转身离去时,旁边的郑筱欣突然又插了句话:“但是你进入办公室不是需要申请权限吗?”
林彬的笑容逐渐僵硬,傻眼地看着郑筱欣,没想到她竟然提出了一个如此高明的问题。田泌春似乎也感觉郑筱欣说的有道理,用着那双晶莹剔透的小眼睛注视着她。林彬瞬间感到十分尴尬,只要他有正当理由,他完全可以跟随着田泌春一起进入办公室,但是郑筱欣的话语却让他十分难堪。
“对呀,你申请权限还有点麻烦,要不你把作业拿过来,我直接搬进去就好了。”
林彬为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泄气地戳了戳手,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能让他轻松地进入办公室。如果林彬强行要求田泌春带领他进入办公室,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林彬身怀别意,同时还会留给田泌春一个不良的印象。林彬甚至想将事实告诉田泌春,或许她才会相信林彬的意图。但这终究是一份属于警方的机密,他不能让田泌春也陷入此事,更不能引起社会恐慌,他只能同意田泌春的建议,似乎这项规划了七天的计划也只能是不终而散了。
林彬十分懊恼,他埋怨着郑筱欣的直白,也埋怨着田泌春的善意,尽管她们的初衷是好意,但是却让他损失了一次难得的机会。林彬只能通过重新规划方案来潜入办公室,就像是一名特工一样,但他并不是汤姆·克鲁斯,这使得新的方案更是难如登天。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朝着饭堂和宿舍的方向前进,路途上的欢声笑语更是铺天盖地,唯独林彬一人反其道而行之,独自漫步在校道之上,犹如万花群中的一个异类。
3
如今学委的这一调查方向已经几乎断绝,他不可能故伎重演地再拉拢田泌春让他潜入办公室。林彬不忍放弃田泌春,但林彬已经在田泌春这边吃了亏,他就必须得转变调查思路。林彬的第二项计划,就是需要召集更多的人来为他收集情报,就像是贝克街的侦探小队一样。
从李廉彪给的资料可知,肖智豪教授是大二计算机6班的班主任,同时还是学生手册的制定者之一。如果还有人可以为林彬收集到情报,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师兄师姐了。但是林彬才刚来到学校不久,认识的同学寥寥无几,更何况是师兄师姐。林彬着急地饶了饶头,要是说真有认识的话,他只能想起自己所在的部门,他的部长或许会认识这个名为肖智豪的教授。
为保证调查任务的成功率,林彬需要构造一个恰当的理由来说服部长。对于恪尽职守的部长而言,能够打动他的大概率也只有热情的工作了。倘若林彬能够想到一个完美的工作点子,就像是失踪案的调查申请一样,或许就能够借部长之力了解到这位教授。这时,一个大胆的主意又逐渐悄然现身。
第二天,林彬抱着新的希望向部长发了一条消息:“部长,有空吗?想问一下你是哪个班的呀?”
“六班。”等待了一会,部长简明地回道。
林彬欣喜若狂,浮躁的心情再次云消雾散,火红的耀斑再次冉冉升起,没想到部长竟然是肖智豪教授的学生,这使得那朦胧的迷雾又出现了一丝光辉,他连忙给部长打了个电话。
“是这样的,我最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是有关我们学院的公众号推送的,希望你能给些意见。”
“什么主意?我听听看。”林彬的话语成功勾起了部长的兴趣。
林彬激动地舒了口气,把思路理清后,开始介绍道:“就是我想做一个《走进老师》的系列推文,其中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以我们学院的老师为主角进行介绍。我们将围绕着他们的工作以及生活日常进行阐述与讨论,来使得同学们更好地熟悉老师这个角色,以致于在上课时也能感受到一种亲切感。”
“挺好的想法。”部长听完林彬的介绍后称赞道。
“所以我就想从我们部门成员的老师开始入手,再逐渐向外扩展介绍。比如我和雷哲就想尝试对我们的班主任先展开采访,现在就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认为这个想法不错的话,我也想尝试一下采访你们的班主任。”
“当然没问题。”看得出来部长听完这个消息后十分兴奋,他继续说道,“你能有这么热情的工作态度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你的这个想法我必须得支持呀。不过采访老师这个工作量这么大,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全做完呀。要不这样吧,你把采访的任务告诉我,我把任务分配给部员,让大家一起行动起来。就比如我的班主任,我对他也比较了解,就由来采访好了。”
林彬尴尬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没想到部长的工作热情比他想象中还要高,竟然还主动申请采访肖智豪教授。这又是一个充满好意但是却让林彬折磨万分的提议,倘若部长亲自对教授进行采访,他很有可能得不到林彬想要的结果。林彬十分纠结,他难以向部长表示他迫切需要调查肖智豪的想法。但事已至此,为了不暴露采访的目的,林彬只好转换采访方式,来引导部长为林彬收集有价值的情报。
“谢谢部长了。”林彬迫得无奈地说道,“但是关于调查的形式,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隐秘地对老师进行跟踪调查,因为主动的采访可能不会展现出老师的真实情感。如果能把老师的一些不经意举动记录下来,或许更能打动同学,甚至还能起到娱乐的作用,这将会是一举两得。”
“隐秘地调查?这个想法有点新颖,就是难度可能大了点。我倒是没所谓,但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有时间和精力去调查这些事。”
“没关系的!”林彬急忙说道,“你可以先示范一下,如果效果不错的话,我们再把这种方法进行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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