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的。”康文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多年前就开始关注杜老师,据我所知,杜老师已经二十七年没画画了,但他二十七年前创作的《东谷湖》据传甚至可以媲美《富春山居图》,我也收藏了杜老师早年的一些画作,我一直在等着杜老师可以重新创作新画,其实我在跟杜老师交流字画的时候也多次旁敲侧击过,希望杜老师可以重燃创作欲望。说来也巧,杜老师前不久创作那幅《春江水暖鸭先知》时,我正好前来拜访,那时他已经在收尾了,杜老师说他之前还刚画了幅《绕梁》,不过两幅画另有他用,我当时也便忍住没说,心想不久后肯定有机会得到的,但后来我有急事回了趟台湾,没想到等我回来,两幅画竟然已经易主了。”
“原来您是台湾人,怪不得听您说话一口台湾腔呢!”这时秦丽霞突然插了句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表现得这么轻率,随后又马上道歉:“不好意思,我多嘴了。”
“不要紧的。”康文杰微笑着说,“其实我一年多前也在大陆安家了,就在你们涂县,那个春芳服饰有限公司,我是法人代表。”
趁康文杰他们说话间,江茂生慎重地考虑了一番,他心中是舍不得把这两幅画转手给康文杰的,但似乎又盛情难却,他有点为难。
杜胜甫仿佛看出了江茂生的心思,他费力地伸出手来拉了拉江茂生的衣袖。他妻子见状,赶紧递过来纸笔,杜胜甫写了四个字:一人一个。
江茂生点点头,问康文杰:“你想要哪幅?”
康文杰毫不掩饰他对《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喜爱,但他还是客气地说道:“两幅画我都喜欢,只能挑一幅的话,我希望亲眼看了以后再决定,可以吗?”
“没问题!”江茂生大方地回答道,随后他又说,“至于价钱,我希望听杜老师的。”
江茂生其实想说这算是杜胜甫的遗作,也是他最后一次交流字画,而且是自己的作品,理应由他来决定价码。但他知道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所以只把刚才的纸笔重又递给杜胜甫,希望他写下价码。
然而,不幸的是,此时,杜胜甫痛苦地挣扎了起来,还没等他动笔便咽气了。让人不解的是,临终前,他的眼神一直在康文杰和秦丽霞之间游移。杜胜甫闭眼时,正好是秦丽霞跟他四目相对,所以,秦丽霞第一个哭了起来,她边哭边说:“杜老师,对不起,我今天是代表我爸蒋士根来向您道歉的,您怎么能还没等到这句‘对不起’就走了呢?”
“你是蒋士根的女儿?”康文杰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表情甚是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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