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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六年,六月十四日夜,青龙寺。
竹声清肃,满月彻空。
一人一兽一琴,唐式的屋顶上蓝衣男子的身影愈发遗世。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没想到,你的琴技是愈加炉火纯青。”殿顶鸱吻的斜下方,那个寒青僧袍的秀瘦少年,藏在一株银杏树的树影里。风声梭过,月华倾淌。
在那如金箔般纷落的光里,少年笑着答复。
“多吉”,深蓝官袍的青年揪了下身旁小猫的耳朵,“去取那坛圣人亲酿的‘太平十八子’来。”
“还真是麻烦。”通晓人语的小猫嘟囔了一句,便从屋顶纵然跃下。
“今日可有口福咯——”少年的木屐在青石板上脆声划过,“听闻这国姓酒不过十坛耳,你竟也舍得。”
月光将少年的五官浸没成斑驳的影子,发梢似也缀满了莹润的珍珠。
“李淳风!!!长安他们都快回来了,你还没醒!!!”
多吉站在淳风的胸膛上,用力一踩,爪子则堵住他呼吸的鼻孔。淳风却捏着惺忪的眼皮,反手就对多吉抻出一拳。
梦里的青龙寺明月多情,二分酒意和着琴声入梦。
“TMD,李淳风!!!”
“嗡——嗡——嗡嗡——”
淳风努力撬起眼皮,奈何连日的倦意仍未散却。
“嗡——嗡——嗡嗡——”
“多吉!他娘谁的电话?头疼死了——”
多吉明显有些无语,点开免提,便满脸怒意地蹿下床去。
“阿风……救……我……嘟——嘟——嘟——嘟——”
电话断了。
断得很是彻底。
话筒对面,那个弱而警惕的声音,是淳风与多吉都再熟悉不过的——
胖子?!!
两三米外的多吉,未等电话撂下,就是一阵猛冲扑回。李淳风则一个翻身,直接坐起。他扯开被子,赤着脚便要穿衣出门。过了几秒,热气消退,方如躺进冰窖,瞬间神醒。
李淳风道:“多吉,胖子他们,还在蒙家?!”
“嗯,一小时前还发了消息说有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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