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乌鸦,不好吗……?
比起那些困在笼中,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飞翔的鸟儿,乌鸦真的好太多了。
我,做一只乌鸦,就够了……
***
所谓底狱,一般来说泛指那些用来关押最为令人胆寒的罪恶的地方。
底狱,这个地方看不到天空,也嗅不到自然的空气。有的,只不过是生硬冰凉的墙壁与包电的钢制栅栏隔出的一个又一个狭小得足以让人灵魂发闷的空间。
光亮,在这里更是无稽之谈。生活在底狱的生灵们都与盲人一般无二,他们在浓郁的黑暗中维持着自己风烛般脆弱的生命,用尽自己的知觉从未知的危险与痛苦中保护自身。
在底狱中的人没有希望可言,他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在一个个狭小的空间中挣扎着生存,不被寂静与黑暗击垮。
因为,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愿意看到生存在这里的人活着走出去。所以,他们也只能在世人的诅咒与摒弃下战栗地存活,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不再期待着任何的自由和曙光。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最想做的,是什么呢??”
遮掩一切的黑暗中,女孩儿的声音甜美而柔嫩,与这个地方无尽的死寂与绝望反差巨大。
“……报,报仇。”应答的是一个稚嫩却异常沙哑的嗓音,似乎非人的折磨已然让这个孩子失去了本应拥有的洁白。
晦暗中传出了轻轻的哧笑,银铃一样,足以让灵魂跟随其颤动、摇曳。
“不甘心吗??”
“又……怎么会甘心。”
“那,不如这样,”女孩儿的声音充满了**性,挑逗着囚犯的神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给你一个足以去复仇的机会……不过,代价可能会严重的超出你的想象。
“这样的话……你愿意吗??”
漫长的沉默,和这黑暗一般无二的沉默,或许是几个小时,或许是跌跌撞撞的几个世纪。女孩儿也没有一丝的懊恼与不耐,就是那样静静等待着,等待着或许她早已料到的回答。
“愿意。”
寂然的紫罗兰夜空下,这座不为人知的平静岛屿瞬间被疯狂咆哮着的火光撕扯包拢,肆意迸爆的火舌舔舐着发潮的牢狱墙壁、击打着小岛上所有的土地与生灵。
足以震颤空间的爆炸声回荡在四周的海域上,仿佛连海流的飘荡都在一瞬间出现了静止。
奇怪的是,这场毁灭性的爆炸中居然没有人的喊叫与示警,就连从火场中逃出来一个人影也没有。
就好像所有人都已在爆炸之前死去,一整座底狱直到被冲天的火光毁掉时都是异常的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沙沙……”快要碎裂的岛屿滩岸上终于传来了滋味的碾压声,矮小的身影映着摇曳的火光,踉跄着走在细碎的沙滩上。
如同亚麻袋子一样罩在身上的宽大囚衣上染满了深红色的浆液,连带着这个孩子裸露出来的细弱小腿与手臂上也满是这种不祥的液体,缓缓沿着皮肤的纹理向下流淌。
苍白稚嫩的脸颊上平静得不带一丝一毫的神色。
只是,那双赤得如同被鲜血滴满的瞳眸以及眼眶上暴起突兀的密麻筋脉,仿佛在昭告着这个孩子已被玷污的灵魂,还有他与恶魔所做的交易。
孩童张了张干渴的嘴巴,尖锐修长的獠齿分外的显眼,惨白中透着凶暴。整张嘴巴都被猩红的血浆浸润沾染,糯白的牙齿被血液涂得混乱不堪,数缕没被吞入口中的鲜血顺着孩子的下巴淌下,流进脆弱的脖颈,滴在细白的沙地上。
矮小的身影抬起了自己沾着灰尘的右手,仔细地端详着。
这只细小手掌的中指和无名指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两枚颜色晦暗的戒指。中指上的是纯净的黑色,纯净得近乎一丁点的光芒都无法在上面反射出来。
另一只是银色的,不过这银色却没有丝毫的靓丽,颜色低沉得近乎腐败。看得时间长了,甚至会发现这种银色正在吞噬灵魂,吞噬所有的希望与欣喜。戒指的上端是一个小巧清晰的骷髅头,龇起暴露的牙齿像是在向人间咆哮哭诉。
孩童把手掌高高举起,迎着夜空中的星光与远处的火光,细细地注视着这两枚令人不安的指环。
“那么……”他眼瞳中的血色缓缓消退,眼眶上的突兀经络也平复消失,口中锋利的獠牙慢慢趋近人类正常的形状,“从现在起,我就是吸血鬼了,是吧??”
空荡的临海沙滩上,回荡着这个孩子越来越响亮的笑声,声音纯净又沙哑,透着刺骨的癫狂与绝望。
***
首尔市的八月份,夏末的闷热依旧在干扰人们的大脑神经,似乎一走出吹冷气的房间就会立刻被细密的汗液包裹住,甩不掉的让人恼怒。
七八点钟的清晨就能听到冗长的蝉鸣,为自己即将结束的生命祷告。
至于上帝能不能听到,就看它的运气了。
行驶在公路上的白色保姆车,车内强劲地吹着低温的冷气,给车内的人最为适宜的休息温度。
“新人,你把温度向上再调两度,秀晶好像有点冷了。”正在开车的经纪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然后扭过头对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新人助理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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