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刚走,大丫神色慌张地来到学校。
“江老师,我家的猪跑不见了,我妈去后山里找,到现在还没回来,饭我做好了,你自己去吃,我要去找我妈。”
大丫说话瓮声瓮气的,鼻子有点堵塞。
她家的猪养了有大半年,二百来斤,小松在山里呆的日子不算短了,当然知道这头猪对大家一家的重要性,还有一个来小时天就要黑了,如果现在找不回来,过了一个晚上再想找回来就难了。
大丫说完转身要走,小松一把拉住她,“你感冒了,还是我去找你妈吧。”
大丫迟疑了一下,道:“山上的路你不熟,还是我自己去吧。”
小松道:“上后山不就一条路吗?熟不熟有什么区别?”
大丫想想也是,加上她不但感冒全身无力,不凑巧的是还来了月事,于是不再坚持,“你去我家拿一个手电筒吧。”
小松去大丫家拿了手电筒沿着一条上山的小路快速消失在暮色之中。
因为昨天下了场小雨,上山的路有些泥泞,小松的鞋底很快粘了厚厚一层泥巴,不时停下来清理一下。
走了约半个来小时,转过一个山坳仍不见席贵兰的踪影,小松心里暗暗着急,这山里虽没听说有什么猛兽,野猪还是有的,婶子一个女人别遇到什么危险才好。
小松一边走一边呼喊,可是除了山谷的回音,旷野中又很快归于寂静,天色渐暗,他心里愈发焦急。
又走了约二十分钟,小松打开手电筒在空中乱晃,希望席贵兰很看见。
这个办法果然有效,没过一会就听到席贵兰回应的声音,小松大喜,加快脚步迎向前去。匆忙中路边的一蓬枝条从他面庞扫过,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生痛,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抚摸,没想到一摸之下更疼,小松吸了一口凉气,停了下来。
他借助山峦间最后的一抹亮光,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他知道前面的人肯定就是婶子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等她走近了些,大声问道:“婶子,猪找到了吗?”
“没呢……”席贵兰答应着就来到跟前,她也是见天快黑了不得不回头,正好跟小松在半山遇到。
小松用手电筒照了照她,发现她的神情甚是沮丧,安慰道:“也许猪没往山里跑,会不会是去了别的地方?”
“村子附近我找过了,都没有,除了这山上它也没地方可去呀?”
小松对猪的习性并不了解,也不好乱分析,脸颊上还火辣辣的,他将电筒照向自己的脸,“婶子,你帮我看看,刚才被树枝扫了一下,是不是刮伤了?”
席贵兰凑近一看,小松脸上一条长长的深红印迹,却并未破皮,惊异道:“你这不是刮伤,好像是被阳辣子爬过了,估计你刚才是蹭到树上的阳辣子了。”
小松见婶子语气紧张也吓了一跳:“什么是阳辣子?”
席贵兰用手指在嘴巴里抹了些唾液,。心疼道:“一种毒性很强的毛毛虫,只要被它的毛刺碰到就会起水泡,很疼吧?我帮你抹点口水,可以消毒。”
她也不待小松答应,手指便轻轻地在他脸上涂抹,抹了一遍还觉不放心,又从嘴里蘸口水涂抹一遍。然后从小松手里接过手电仔细照了照他的伤痕,见伤痕上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泡,有点六神无主:“已经起水泡了,一会水泡可能会越来越大,这可怎么办?还疼不疼?”
他们俩人自上次亲密过后这还是第一次挨得如此之近,小松见席贵兰一脸关切完全忘了找猪的事,心里感动,勉强笑了笑,“好些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口水可以消毒,心里将信将疑,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口水真有消毒之功,小松觉得脸上似乎清凉了一些。
两人开始下山,席贵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山上?”
“大丫说的,我看天快黑了,不放心你……”
席贵兰这些年独自支撑生活,再苦再难都是默默承受,少人关心少人问,小松的话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温暖,眼眶顿时有些湿润。
“这山上你又不熟,怎么就冒冒失失地一个人上山?也不知道把大丫叫上,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能出什么事?我这不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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