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世界,那唯一不是白色的两人靠在一起。
[我愚笨的臣下,吉布莉尔。]阿卡特的语气像是千年前对待锁在水晶棺里的女儿那般。
带着肉色不复苍白的手轻轻抚摸着靠在自己肩甲上的脑袋。
似乎想起了某个事情,吉布莉尔来不及享受便抬起头一惊一乍道。
[王上……萨……]
三个字刚出口,吉布莉尔便被莫名而来都手指堵住嘴唇。
[这就是你力量被削弱的原因,我明白。她窃取了我的残骸,拿到了金星的位格。她想要就给他,那种东西就像是身体的约束,只不过借助星体的力量提升续航能力,至于其他……没有任何用处。]阿卡特完全没有任何癫狂,有的更像是平静的遁世仙人[她现在也明白了那是束缚,虽然她也有办法,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利用你将我逼出来。]
阿卡特松开她环绕在自己身上的手,后退几步轻轻的拍了拍手。
白色的空间随着他拍手,凭空具现出桌子椅子。
坐在椅子上招呼着吉布莉尔过来。
[我的右翼,萨洛妃丝,她恐怕至今还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会选择我作为对抗那个家伙。]
像是父亲抱着女儿坐在沙滩椅上的阿卡特拿着一杯椰汁喝了一口。
[吉布莉尔,你知道吗?我是神呐。]带着感叹的语气说道,语言不再是当年身在永夜城时那样的冰冷生硬以及孤寂,而是像还生为加百列贝尔蒙特时的温婉优雅以及和蔼。
[王上,比神还要强大。]吉布莉尔像是年幼孩子认为自己父亲从来都是最的伟大一样。
[神就是唯一的,没有比神更强大的存在。神就是我,那我就是神,一千年前我缔造了新的神话。名为地狱魔神路西法的神话。]阿卡特像是在叙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封神之后,接触到了新的自己。那是一个处于上一次轮回的自己,上一个神话纪元的神,名为该隐的死之邪神。不是希斯酱制造出来的此等品,而是真真正正的该隐;与希斯爆发争斗的第七位。]
[该隐?希斯不是……]
阿卡特点了点吉布莉尔的脑袋示意对方不要说话[该隐告诉我,我们将合而为一。当时我拒绝了,并与他战成平手,各自离去。我们都没有下死手,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是啊……]
抚摸着那收束起来的翅膀。
[但是?接下来呢?……]吉布莉尔微微眯着眼露出惬意的表情,时不时抖动着身子享受着当年身在教会里的那个名为加百列·贝尔蒙特的男人悉心的为她梳理羽毛的舒适。
看着露出开心表情的吉布莉尔。
[我在那之后一连遇到了七个自己,加上那时的我就是第八个。]阿卡特抚摸着洁白柔软的羽毛,拉开分叉,梳理好以后环绕着吉布莉尔的小腹[该隐,乌洛波洛斯,冥河……他们每一个都很强大,掌握着超越我的独一性奇迹。冥河的不灭,该隐的永恒,乌洛波洛斯的无限。每一个都是我所不具备的能力。原本我们也选择相安无事,但是就算是神也有遗憾。]
似乎想到了自己的遗憾,似流光的红眼睛有些许暗淡。
吉布莉尔被他抱在怀中,所以无法看到阿卡特一瞬间露出的冷漠。
但吉布莉尔却在后面一句话之中听出了其中的欣喜[有人告诉我们,我们本就是一体的。然后他有着让所有人幸福的方法。]
[代价很简单,就是我们都需要死一次。融合成最后一世,他所谓的最终与最初的混沌之子。]阿卡特伸手,白色的空间碎裂,房间的周围终于出现了非白色的物体,那是黑色的八口棺椁竖立在房屋周围的八个方向。
[我已经死了,我们都没有生命。]阿卡特指着那七口形态各异的棺椁[能够再一次看见你,能够将你带进来的……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有着一丝丝的裂缝。]
[王上,您不是就在这里吗?并没有死去啊!只要您离开这里,回到永夜王城。登高一呼,昔日荣耀与臣子都将回到您的麾下。]吉布莉尔有些着急的转过身来,询问着阿卡特。
阿卡特没有说话,或者说路西法指了指一个方向。
吉布莉尔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是一口被掀开的棺椁,唯一一口被掀开的棺椁。其余的棺材都原封不动。
唯独打开的棺椁,那之中散发的是王的气息。
现在的阿卡特是一千年前名为路西法的家伙。
吉布莉尔拍打着刚整理好的羽翼,出现在棺椁面前。
[这个是?]吉布莉尔打量之后回过头,刚刚在王的面前显得粗枝大叶的她认真的行礼询问道。
阿卡特看着左右来回转圈看着棺椁的吉布莉尔,他眼神开始慢慢变化[我已经死了,唯有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的这里,我才能活下去。]
他指着棺椁,指着或掀开的或紧闭的这些棺椁。
[我们八个,代替他死了八次。全都来到了这里。这里,这里是封渊的对面,亦是封渊的背面。终极的罪恶的尽头。]看着转过身来的吉布莉尔,阿卡特又指了指地面[这里是沉渊,封渊的尽头,罪恶的尽头。任何事物都无法离开这里。]
[那个男人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实现愿望。可是呢?我们依旧无法……无法将挚爱拥入怀中!]阿卡特的声音虽然依旧平淡,但却吓到了吉布莉尔。
吉布莉尔追随他千年,对他做出的一举一动带有的情绪可以说是最为了解的人。
[王啊……您……您……]吉布莉尔立在原地双脚微微打颤,原本张开的翅膀也缩起来,神色更多的是兢惧。
[我可以永远活在这里,要什么都可以念随心动。]
话语伴随的是空间之中无限叠加的一切,金钱、武器、书籍……上古器具、幻想物……应有尽有。
那简直是天堂……吉布莉尔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山咽了咽口水。
[除了她以外,我什么都有。我只想要她!]阿卡特的声音忽然变大,其中满是不甘愿[可是啊!如果我死了,又有谁来拥抱她?就算是让所有人都幸福幸福!吉布莉尔,神并不是人呐。那么拿着和我长得一样脸的家伙拥抱我的爱人。我如何去承认那是我,只因为他有着我的记忆?!我绝不认可死去的我拥抱我永恒的爱人!]
一瞬间离开椅子出现在棺椁面前,阿卡特从身后抱着吉布莉尔。
双手禁锢着羽翼抱着吉布莉尔,身高的差距使得吉布莉尔被阿卡特提离地面。
[王……]吉布莉尔有些局促不安的动了动翅膀。
[羽翼,即是手臂。至于翅膀……不要也罢。吉布莉尔,我只剩下你了……吉布莉尔,回到我的身体里来。]阿卡特贴在她的耳边无论语调还是言辞都宛如恶魔那难以抵挡的**。
噗嗤!
轻微的疼痛从颈部传来,呆立的吉布莉尔开始本能的挣扎起来,但困住他的是那在她眼中无敌的王。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周的纯白变得越加灰白昏暗起来。
她感觉到永恒日轮正在熄灭。
她试图飞起来,抖动着翅膀,随后缓缓垂下来。
咬着吉布莉尔的路西法感觉到挣扎的减弱。
抖动的翅膀落下羽毛,落在路西法可以看见的地上。
你的羽毛好漂亮……吉布莉尔。
有一瞬间,路西法仿佛看到了千年前!在教廷之中,在圣灵殿堂之内。
年幼立下赫赫战功的他被恩准进入那里祈祷。
赤诚的他感召了最为美丽的天使,天使为他降临。
守护生命的正义天使——吉布莉尔。
那样至高的天使为了当时薄弱的他而降临。
那时他感叹着那天使的圣洁。
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因为那洒落下的羽毛遮住他的眼。
[你的羽毛好漂亮……吉布莉尔。]
天堂的爱拯救了当时身为孤儿的他。
他承受了一切战火荣登高位,被封为骑士之首!
他曾拥抱过她,他曾与她并肩而战!他曾为她梳理羽毛!
虽然他最终爱上了另一个人,他绝不会否认他曾经心动过。
但,那是曾经!
[我要得到她!三分之一,那也是属于我的!而不是阿卡特!不是那德古拉!是我路西法!千年前的路西法!]路西法斩断了对过往的思念,嘴下发狠允吸着吉布莉尔的血液。
就在他决定的一瞬间。
黑色划过纯白,显得如此显眼。
轰——!
如同一个惊雷豁然在这永远平静的沉渊之中炸醒。
黑色的闪电撕开裂口,流露出腥臭的血红色液体。
一道道裂痕睁开,无穷无尽遍布天空。
流出猩红色的液体,裂缝之中透出猩红像是一颗颗露出怜悯、嘲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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